“在我們聊天之前,我想問問。”
“胡超,你覺得人是什麼?”前往死城之前,鬼故事岄坐在椅子上詢問著胡超。
“或者,怎樣才是人?”
胡超翻動著手中黑色的書:“這在於定義,血肉之軀,記憶,這就是大眾所普遍認知的人。”
“但是牽扯靈異的話,其實很多馭鬼者都不屬於人,都死了。”
“這是一個靈異世界。”鬼故事岄接過話頭:“當人和鬼在一起,人的定義就要被推翻,或者……給出新的解釋。”
“人和鬼的界限被模糊,有道是,論跡不論心,一個還未被鬼性侵蝕的馭鬼者瘋狂殺人發洩不滿,對世界,對社會除了添堵再無任何用處,但其行為邏輯以及可以透過人的標準判斷,這是人是鬼?”
“當然是人,反社會的瘋子也有,以此類比,自然是人。”胡超淡然道。
“可其存在的真正含義能被隨意修改轉變呢?”鬼故事岄突然問。
“一個能被修改成鬼的存在,是人是鬼?”
胡超陷入了沉思:“你是說,忒修斯之船?”
一個哲學上較為有名的話題,一艘船換了一塊木板,還是原來那艘船。
但換木板的數量不斷增加,直至整艘船的部件都被替換,這艘船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但這艘船還是原來的船嗎?
“關鍵還是在於定義。”胡超翻過手中黑色書本的一頁說。
關於上面的內容,他已經不驚訝了。
他已經明白鬼故事岄想說的是什麼了。
對方的靈異是改寫,定義,記錄。
將其稱為鬼故事其實不準確,對方只是本身的存在是一段故事而已。
“所以……”胡超再次翻過一頁:“你真正的本能是記錄,你定義了自己的存在,你的靈異改寫著一切。”
“聰明。”鬼故事撫掌笑道。
“我喜歡記錄別的故事,故事總是帶著一點點的情緒,一件蒼白的事情,經過他人之口說出,也總會染上屬於別人的色彩。”
“所以,你就記錄了我的故事?”胡超問。
“不只是你的。”鬼故事岄又拿出了幾本書,不過胡超只能看見最上面那本的封面。
那是一處黑暗的小道,一道光照著一個黑色的人影踏著石頭小道走入黑暗之中。
此世……
胡超還未看全,鬼故事又將其收起來了:“你的故事你自己知曉,別人的故事,也該由別人來書寫,而且還沒寫完呢。”
“所以,你給我的這本,就要寫完了是吧?”胡超又翻動了一頁。
“你會預測未來?”他突然問。
“你不都知道了嗎?我的靈異是改寫,定義,記錄。”鬼故事岄笑著說。
“不存在,未發生的事情,我如何記錄?”
“所以一切早就發生了。”胡超點點頭:“難怪你要攔著我,難怪我們看不透你,難怪你沒有本體,難怪你強得不可思議……你,是這個故事本身。”
鬼故事岄點點頭:“你猜對了,就像一個瓶子裡的蟲子無法舉起蟲子一樣,當然,我這不是鄙視你們都是蟲子,只是這樣的描寫最為確切。”
“書裡的人殺不死書外的鬼,所以沒人能殺死你。”胡超盯著面前的鬼故事岄。
“這個故事由你書寫,所以……”
“不,這個故事真正書寫的人是你,我只是記錄下來了,你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鬼故事岄提醒道。
胡超點點頭:“那我是否能夠做出改變呢?比如救回齊天。”
“一切都早已發生,而且,你真的認為你的行動會在記錄之外嗎?”
“真正的你怎麼做,你也會怎麼做。”鬼故事岄說:“我也一樣,你我,大家都是假的,但我們的選擇和行為是真的。”
胡超點點頭:“那我明白了,雖然我的存在是假的,但我的選擇,我的想法,我的記憶和情感都是真的。”
“不過我很好奇,你真的除了記錄之外,沒別的想法了?”胡超有些疑問。
“沒有別的想法,我只是想傳播出去,讓更多人瞭解你的故事而已。”鬼故事岄說。
“你的意思是,我的一生會被普通人們所知?”
“自然,或許有人會怒罵你,有人會崇敬你,有人會佩服你,也會有人認為你只是假的,你只是一本爛透了的虛假故事,可是自己的定義由自己決定。”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你筆下的那個世界,或許真的存在。”
“行了行了,煽情的戲碼到此結束吧。”胡超厭惡地擺了擺手。
他剛剛已經看完了鬼故事岄的番外,也真正相信了對方的話。
不過經過和鬼故事岄的交談,胡超也是正視了手中的這本黑色封面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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