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刨根問底道:“你看上什麼任務了?要買什麼訊息?能不能告訴我?”
寧長安直接搖頭道:“不能!”
公主歪著頭道:“也許我知道呢!”
寧長安笑道:“我還是覺得大師樓更可信一點,我還是去問那裡的人吧!”說話間他已向前走去,執拗的像頭犟牛。
公主氣的直跺腳,在寧長安身後嚷嚷道:“你陪我的冰糖葫蘆……”
巷子曲折扭曲好像沒有盡頭,寧長安不急不緩的行走,腳步穩定的踩在佈滿裂隙的斑駁石板地面上。自鐵手睚眥敗北逃走,巷子裡的人都似乎把寧長安當成了空氣,他們有的會向公主打招呼,卻完全無視走在前面的寧長安。沒有人看一眼寧長安,哪怕是眼角餘光的一瞥都沒有。
公主一直跟在寧長安身後不遠處。她總是一副活蹦亂跳、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樣子,讓人覺得就像陰霾間的一絲光線、老林中的一隻靈鳥,代表著希望。
小小和小強早已住腳。巷子的深處不是他們能來的地方。
“我叫玲瓏!玲瓏小公主!”
公主忽然道。她似乎要開誠佈公,到現在終於吐露了自己的真實名字。
寧長安停住腳,玲瓏小公主也停住腳。寧長安轉身,玲瓏並著雙腳微微踮起腳尖,一雙小手背在身後,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寧長安。
寧長安道:“你原來不是真的公主!”
玲瓏道:“真的公主才不會稀罕一支冰糖葫蘆呢,你真笨的可以,真的以為我是公主呀?我若是公主的話才不會紆尊降貴跟在你屁股後面呢,當尾巴的應該是你才對!”
寧長安笑道:“說的有道理!嗯,我問你一個問題,這些人為什麼開始對我視而不見?難道我不存在?”寧長安想不明白,這是他預料之外的另一種狀況,身在這種境地他現在已有些茫然失措,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玲瓏語氣悲憫的糾正道:“不是不存在,而是即將不存在!不過也沒什麼兩樣……”
寧長安面容一肅,沉聲道:“有這麼嚴重?”
玲瓏小雞啄米似的不住點頭道:“大師樓後血汙巷,一曲一則斷人腸。有命沒錢莫進來,有心無力見閻王。你知道你是那種人麼?”
寧長安道:“有命沒錢的那種!”
玲瓏道:“你知道自己的下場麼?”
寧長安搖頭。
玲瓏嘆道:“死!”
寧長安眯著眼睛笑道:“我答錯了,其實我是有心有力的那種,所以我不但能闖血汙巷,而且不用見閻王。大師樓的後門我非進不可!”他說的很堅定,雖然聽起來像開玩笑一樣,但玲瓏一點也不懷疑面前這個人的決心。
玲瓏惋惜道:“我實在有點喜歡你呢,胖子!唉,你還欠我一隻冰糖葫蘆呀,我實在不想看著你去送死……”玲瓏顯得很糾結,在原地轉圈,兩條細細的眉毛皺到一起,忽然道:“你現在轉頭出去吧,大不了一場血戰,也不用面對那幾個怪物,還有很大的生機。哎呀,你快些走嘛……”玲瓏越說越急,在原地直跺腳。
“誰是怪物?”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人未至,一股殺氣率先襲來。
玲瓏驚訝的一個機靈,連忙住了嘴,只看到寧長安的一隻手已握住了幽寒斷魂劍。
血汙巷的拐角後緩緩走出來一個提著一柄長劍的男子。那柄劍長而闊,劍身不是雪亮光滑的反而佈滿斑駁痕跡,組成了一種繁複的粗糙紋路,劍鋒劍刃卻寒光閃閃,顯得極為鋒利。
那柄劍上還在滴血。
寧長安毫不懷疑那劍上滴下的血是什麼,那一定是人的血。
持劍的人是一個身材欣長的書生模樣的男子,面色蒼白,一身寶藍布衫,飄也似的出現在寧長安三丈之外,面無表情的盯著寧長安。
“飲血書生?你,你怎麼會出現?”
玲瓏瞪大了眼睛驚聲道,她著實沒想到飲血書生會出現。飲血書生也許在江湖上並不出名,但在血汙巷卻很出名,而血汙巷在永安府很出名,永安府在整個大乾王朝都很出名。所以不難想象這個飲血書生一定很厲害。
殺手根本不需要名聲,他們最好是籍籍無名。
飲血書生是個殺手,殺手中的一流貨色。
飲血書生雙眼一動,看向玲瓏道:“玲瓏,你犯規了。血汙巷的人不該幫外人逃避應有的現實的。有種走到這裡的人,就應該有種面對一切。那扇門不是孬種能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