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裡到處都是歡呼計程車兵,有人在清點戰利品,有人在包紮傷口,還有人在抬著屍體往城外運。
趙武拉著朱高燨去見總兵官,剛進帥營,就看見營官在跟總兵官誇他:“這小子不僅眼神尖,還懂戰術,燒糧草的主意就是他想的。”
總兵官看著朱高燨,點了點頭:“不錯,是個好苗子。這次你立了大功,從今天起,你就是把總了,帶一百人,歸趙武管。”
朱高燨心裡一喜,剛要謝恩,趙武已經搶先道:“謝總兵官!我保證好好帶他!”
走出帥營,趙武拍了拍朱高燨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行啊,朱五四,這才幾天,就從新兵升到把總了,比我當年強多了。”
朱高燨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風還在刮,卻好像沒那麼冷了。
他望著遠處連綿的沙丘,突然覺得這漠北的日子,好像也沒那麼難熬。
至少,在這裡沒人管他是不是王爺,只看他能不能揮刀砍人,能不能想出有用的主意。
“走了,回營!”趙武拉著他往自己的營帳走,“今晚伙伕肯定會殺羊,咱們也沾沾光,喝兩杯慶慶功。”
朱高燨點點頭,跟著趙武往前走。
彎刀在手裡沉甸甸的,比那鑲玉的短刀實在多了。他想,或許爺爺說得對,想攥住兵權,就得先把這雙手磨出繭子,把骨頭裡的血熬熱了。
回到營帳,趙武果然讓人端來了羊肉和酒。
老兵們圍坐在一起,喝著酒,聊著天,說起剛才的戰鬥,個個都眉飛色舞。朱高燨坐在角落裡,聽著他們的笑聲,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這是他在金陵城從未有過的感覺,沒有勾心鬥角,沒有虛情假意,只有最純粹的生死與共。
“朱五四,喝啊!”狗剩遞過來一碗酒,“別跟個姑娘似的,這漠北的酒,得大口喝才夠勁!”
朱高燨接過酒碗,仰頭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燒得他胸口發燙,卻也讓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放下碗,笑著說:“再來一碗!”
老兵們鬨堂大笑,氣氛越來越熱烈。
朱高燨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覺得,或許這趟北征,他不僅能拿到兵權,還能找到真正想過的日子。
夜深了,營帳裡的笑聲漸漸小了。
朱高燨躺在鋪著乾草的地上,望著帳頂的破洞,心裡盤算著未來。
黑風口的仗打贏了,可韃靼人還沒徹底消滅,本雅失裡還在漠北的深處,這北征的路還長著呢。
他摸了摸懷裡的鑲玉短刀,又摸了摸手裡的彎刀,突然笑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營裡的號角聲就響了。
朱高燨趕緊爬起來,穿上甲冑,拿起彎刀,跟著趙武往校場跑。
總兵官站在高臺上,聲音洪亮:“弟兄們,黑風口的仗打贏了,但這只是開始!本雅失裡還在漠北,咱們得繼續往北,把這幫狼崽子徹底趕出草原!”
士兵們齊聲吶喊,聲音震得地都發顫。
朱高燨站在隊伍裡,跟著喊了起來,心裡充滿了幹勁。他知道,更艱苦的戰鬥還在後面,可他已經準備好了,他要在這漠北的沙場上,用刀和血,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趙武看了他一眼,笑著說:“走吧,朱把總,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