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玥立即收了起來,猶豫了幾秒,最後說出了心中的疑惑:“殿下,他們所犯之罪,都夠殺他們頭的了,就是不殺了他們以平民憤,也該全部抓起來!”
李承宗敲了一下她的白淨額頭,說道:“抓了他們,問了他們的罪,誰來賣糧?”
徐玥揉了揉額頭,恍然道:“也對喔......”
隨即又忍不住道:“那他們陽奉陰違怎麼辦?”
李承宗指了指十八個信函,笑著道:“我拿著他們的把柄,他們敢不聽話?”
一旁的王晊聞言,神色有些不自然,自己就是這麼被李承宗拿捏住的。
仔細想想,被拿捏的不僅是他,還有封德彝,在玄武門值守的常何,殿下好像就是靠著拿捏大家的把柄,一路走過來的。
徐玥也想到了這一點,若有所思起來,心裡想著,以後自己在宮裡也要這麼做,這樣肯定能把那些宮女宦官治的服服帖帖。
李承宗這時也站起身,帶著二人,在衙役班頭和一種衙役的笑臉相送下,離開了萬年縣衙。
而此時,東市之中。
於家糧鋪。
此時此刻,兩邊的道路,人滿為患,水洩不通。
“大家不要擠,每個人都有!”
“大家排好隊,我於家糧鋪的糧食有的是!”
於家糧鋪的夥計們,此時喊得嗓子都快要冒煙了。
但他們感覺喊話沒有絲毫作用,來買糧的人該擠還是在擠。
好在道路兩邊,於家糧鋪的門口左右,站著數十名騎馬而立的東宮衛士。
有他們在,才沒有讓場面混亂。
於家糧鋪之中,一袋袋粟米被抬出來,倒入放在店內此刻已經空了的糧缸之中。
糧鋪夥計不停地拿著舀勺,給每個買米人手持的布袋中,倒入滿滿一勺粟米。
一勺,便是一斤。
於祥站在一邊,看著糧缸中的粟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臉上的憂色越來越濃郁。
“於兄,你站那已經半個時辰了,不累得慌,過來歇歇。”
身後響起一道青年的慵懶聲音。
於祥回頭望去,看著正嘬著小酒,一臉悠然的馬周,嘆了口氣,苦笑著道:
“我身上擔著這麼大的差事,我哪能歇的下來。”
馬周提醒道:“你這糧鋪門口,有皇太孫殿下派來的人維持秩序,亂不了,你只管盯著夥計賣糧就是了,其他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於祥唉聲嘆氣道:“我能不操心嗎?”
“現在京城東西兩市,除了我於家糧鋪,其他糧商都關門不賣糧了。”
“整個東市,全都是來我這買糧的人。”
“按照這個賣法,皇太孫殿下要是今天不送新糧過來,我這糧,頂多撐到下午就沒了!”
於祥此刻宛若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道:“我都不知道到時該怎麼辦!”
馬周懶洋洋道:“你關門不就行了?”
於祥反問道:“關了門,怎麼跟皇太孫殿下交代?”
馬周嘬了一口酒道:“就說你手裡沒糧啊。”
於祥又問道:“那百姓不得背地裡罵殿下嗎?”
馬周奇怪道:“又沒罵你,你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