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見陛下。”
李承宗也行了一禮,“孫兒拜見皇爺爺。”
李淵對著李承宗笑了笑,旋即又對著文武百官說道:
“諸位愛卿,免禮平身。”
“坐。”
文武百官站起身子,隨即正襟危坐在了各自的坐墊上。
一時間,太極殿內,寂靜無聲。
隨即李淵的笑聲響了起來:
“昨天,朕得到一個訊息,朕的德妃父親尹阿鼠,為解京城糧荒之急,特地從京城之外,買了一些糧。”
“不過,他沒有想到,朕的好皇孫,辦事這麼得力,稍一出手,便將糧價壓了下去。”
“這也使得他買的糧,現在賣的話,虧損甚多。”
李淵笑聲朗朗道:“尹阿鼠有為君分憂之心,解朝廷之急,朕不能不嘉獎。”
“因此,朕決定,他虧損的錢,由朝廷彌補。”
文武百官當中,老臣們紛紛默然不語,另外一些人,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閉上了嘴。
還有一些人,則望向了坐在龍榻御座旁邊坐墊上的李承宗。
下一秒,一道少年嗓音在太極殿內響徹而起:
“皇爺爺的意思是,尹阿鼠有功,是功臣,所以賞賜他?”
李淵轉頭看向李承宗,訝然道:“你有異議?”
李承宗點頭道:“皇爺爺賞賜功臣,孫兒沒有異議,但是,皇爺爺賞賜亂臣,孫兒便有話要說。”
李淵皺眉道:“哪來的亂臣?”
李承宗擲地有聲道:“尹阿鼠,就是亂臣。”
“皇爺爺,您被人給騙了!”
說著,李承宗抬起手掌,從懷中取出信函,遞給了李淵,認真說道:
“這個信函裡面,裝的是尹阿鼠親筆寫的供詞。”
“尹阿鼠已經承認,他買糧是為了高價賣掉牟利。”
“他也承認,囤貨居奇製造糧引操控糧價之惡行。”
“由此可見,尹阿鼠是個亂臣,應該嚴懲,皇爺爺卻要賞他,明顯是被人給騙了!”
李淵臉色一沉,接過信函,看了李承宗一眼,沒有吭聲。
此時殿內的一眾老臣,心中一陣咂舌,這不是打陛下的臉嗎。
忽然,封德彝站了起來,手持笏板對著龍榻御座上的李淵行了一禮,肅然說道:
“陛下,若是皇太孫殿下所言不虛,那就不能賞賜尹阿鼠。”
蕭瑀也站起身,沉聲道:“沒錯,不僅不能賞他,還得罰他!”
陳叔達也扶著地面,站了起來,看著李淵,說道:“京城糧荒持續了一個多月,怪不得遲遲解決不掉,原來背後是國丈!”
“陛下,此人必須嚴懲!”
一眾朝臣見狀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三位宰相,竟然一起站起來,為皇太孫發聲?
這是怎麼回事?!
更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是,太極殿內越來越多的朝臣站了起來:
“沒錯!若不嚴懲尹阿鼠,我大唐律法,便是一紙空文!”
“此言甚是在理,法為天下縣衡,萬民與共,不懲尹阿鼠,日後皇親國戚,便會以此為由,魚肉百姓,禍害人間!”
“臣請嚴懲尹阿鼠!”
“臣附議!”
“陛下,臣附議!”
李淵臉上更陰沉了幾分,掃視了站出來的朝臣一眼,文武百官,居然站起來了一半。
沒站起來的,大部分是他的老臣,還有一部分,則是不明所以的中間派朝臣。
怎麼回事,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