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氣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壓抑。
所有的大臣，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昨夜，長信侯府被滿門抄斬的訊息，一夜間傳遍了整個京城。
那可是世襲罔替的功勳侯爵啊！
就因為抗旨不遵，一夜之間，就從這個世界上，被抹去了痕跡。
這份狠辣，這份果決，讓所有心懷鬼胎的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龍椅上，姬玄的目光，掃過下方戰戰兢兢的群臣，最終，落在了戶部尚書王德發的身上。
哦，不對。
現在，他已經不是戶部尚書了。
昨夜，他已經被打入天牢。
今天，只是被押上來，接受最後的審判。
王德發穿著囚服，披頭散髮，早已沒了昨日的意氣風發。
他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絕望。
“王德發。”姬玄淡淡開口。
“臣……罪臣……在……”王德發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
姬玄靠在龍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
“把你這些年，貪墨的所有錢財，都藏在了哪裡，一五一十地，給朕說清楚。”
“說得好，朕，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給你家人，留條活路。”
聽到這話，王德發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
“陛下！罪臣說！罪臣全都說！”
他拼命地磕頭，嘶聲喊道：“罪臣在京城的府邸下，建了一座地宮，裡面……裡面藏了黃金五十萬兩，白銀八百萬兩！還有各種田契、地契、商鋪契約，價值……價值不下千萬兩！”
“除此之外，罪臣在江南，還有三處別院，五座錢莊……”
王德發一口氣將自己的老底，全都交代了出來。
他交代得越詳細，殿上群臣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我的天！
一個戶部尚書，竟然貪了這麼多！
這簡直是把半個國庫，都搬到自己家裡去了啊！
就連姬玄，聽到這個數字，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
他知道王德發貪，但沒想到，他這麼能貪！
這傢伙，簡直就是個超級大蛀蟲！
“很好。”姬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有了這筆錢，再加上從崔文海和長信侯府抄來的家產，他國庫空虛的問題，算是徹底解決了。
不但解決了，甚至還狠狠地賺了一大筆！
這下，推行新政的錢，有了。
給軍隊的糧餉，有了。
賑濟災民的錢，也有了！
“陛下……罪臣……罪臣已經全都交代了……”
王德發抬起頭，用一種乞求的眼神看著姬玄。
“求陛下……看在罪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罪臣的家人吧……”
“苦勞？”姬玄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侵吞國庫，魚肉百姓，也配跟朕談苦勞？”
他的聲音，瞬間變冷。
“朕的錢，你也敢貪！”
“朕的江山，你也敢蛀！”
“你這種人，死一萬次，都不足以贖其罪！”
“來人！”姬玄厲聲喝道。
“將罪臣王德發，押赴午門，凌遲處死！”
“其子王思遠，同罪，斬立決！”
“其家產，全部充公！九族之內，凡有官職者，一律革職！三代之內，不得入朝為官！”
什麼？！
凌遲處死？！
王德發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傻了。
他以為，自己坦白交代，最多就是一死，至少能保全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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