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趙氏皺起眉頭。
姜時窈一臉的謙遜之色,“多謝國公爺,夫人的抬愛,妾著實受之有愧。”
“芙兒是世子的孩子,自是有福澤,妾怎敢居功。芙兒現在如此知事懂禮,也是夫人的功勞。”
“妾沒有功勞,又怎敢和主母同入宗祠。”
趙氏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這麼多年,竟然沒發現你還是妙人兒,也難怪當年顯兒說什麼也要納你。”
國公爺將芙兒放了下來,摸了摸她的發頂,“好孩子去你娘身邊吧。”
芙兒邁著小短腿兒衝到阿孃的身邊,一把抱住阿孃的腿。
這會兒抱著阿孃,她哪裡還記得起自己答應了何阿姆要規矩有禮。
國公爺,“本公說你受得,你就受得。”
“若誰敢置喙嘴碎,夫人直接請家法。”
姜時窈這次順坡下驢,“多謝國公爺。”
國公爺又頓了下,對趙氏道,“月錢也一併漲了吧,賞罰要分明。”
趙氏,“是該漲了,年紀輕,又生了副好容貌,是該多打扮打扮。”
說著她看向向媽媽,“在太后的宮宴上,不是得了幾朵絹花嗎,給姜氏挑一朵來。”
向媽媽立刻就明白,“那朵粉的可好,顏色鮮亮適合姜娘子。”
在宮宴上時,三小姐說了一句,宋小姐喜歡粉的。
“好,就粉的!”趙氏的笑意深了些。
姜時窈從花廳出來的時候,收穫滿滿。
這誤會還挺好的。
芙兒也蹦蹦躂躂地牽著阿孃的手指,她太高興了,可以和阿孃一起睡了!
霜降慢吞吞地跟在後面,她現在回想起白日裡的畫面,還是會忍不住紅了眼眶。
現在天還沒有黑,府裡到處都是人。
她不能哭。
前面姜娘子牽著芙兒說說笑笑步伐極快,很快就沒了人影。
霜降趕到小院兒的時候,門口正站在魏尋。
他背對著她,還站在正中間,將門洞堵了個結結實實。
霜降看到他又想起了張郎,火氣沒由來地被點燃。
“擋這兒幹什麼!當門神嗎!”
魏尋嚇了一跳,轉頭卻看見霜降眼眶發紅,一副哭過的樣子。
“你、你哭了?”
霜降抹一把眼睛,“沒哭!誰哭了!”
這一抹,反而眼淚越掉越多。
白日裡,那股委屈之情,瞬間湧上心頭。
魏尋慌了神,還沒有姑娘在他的面前哭過。
他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安穩,“你、你別哭了,不知道的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霜降轉過身去,靠著月牆,將臉埋進臂彎裡,咬著唇狠狠大哭宣洩著情緒。
魏尋站在她的身邊,侷促得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兒。
聽著她壓抑的哭聲,想安慰兩句,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後,只能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等她哭完。
霜降哭到累了,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時候,才靠著牆壁慢慢停止了抽泣。
夕陽西下,昏黃的日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影子拉得長長的。
霜降沒有抬頭,鼻音濃濃的,“笑話都讓你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魏尋認真道,“霜降姑娘,我沒看你笑話。”
霜降現在不想理他,反正笑話已經看完了。
她越過他進了小院兒,回了自己的屋子。
魏尋來了小院兒無數次,但是從未進去過。
現在他站的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霜降的屋子。
她雙眼紅腫,不僅關上了門,就連窗子也關上了。
他等世子等到月上柳梢頭,世子都出來了,霜降的那屋子都沒有亮起來過。
周從顯看著他呆愣的模樣,“你看什麼?”
魏尋張開就道,“看霜降姑娘……啊,不是!”
他回過神來,“不是,屬下是看到霜降姑娘哭了……”
“哭了?”周從顯順著他的視線往偏屋看了一眼,最後視線落在這個跟了自己好幾年的侍衛身上。
他唇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容,“那你好好哄吧。”
“誒?不是的世子!”魏尋臉色一下就漲紅了。
周從顯拍了下他的胸脯,給他支招,“你不是才發了俸祿嗎,拿出來用,別那麼吝嗇。”
他往前走了幾句又回頭補了一句,“明日給你放一天,讓萬全來替你。”
魏尋,“……”
放休是挺好的,但不能是這樣放……
霜降要是知道了,又揪著他大哭一場,他可真沒招!
第二日。
魏尋還是沒有休成,燕衛營又進了一批新兵。
他和萬全,又要去訓新人。
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門口那一批歪瓜裂棗。
“咱們燕衛營好不容整治得有點兒樣子了,這又哪兒塞進來的?咱們這兒是亂葬崗嗎,什麼玩意兒都扔過來!”
這個月已經是第二批了。
魏尋拍了下萬全的胳膊,“行了,別牢騷了,走吧。”
兩人剛翻身下,就個書生模樣的人迎了上來,“官爺。”
萬全頗為嫌棄地掃了他一眼,“書生也塞進來?!”
“不是不是!”書生連忙擺手,“不是在下,是在下胞弟。”
萬全,“那你什麼事。”
書生雙手擺正,端端正正地作揖禮,“在下是成武三十七年生員,成武三十八年舉子,今年待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