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接過刺繡,眼神一下就亮了!
“聽說太后娘娘年輕時就是女紅高手,這幅繡品必然能入太后娘娘的眼!”
宋積雲咬著唇看到周從顯眼中含笑地看了一眼那賤妾。
一個刺繡而已,她請十個八個繡娘,難道還繡不過她嗎!
她的袖子突然被拉了拉。
紫蘇靠近她的耳朵,“小姐,那珍珠是假的。”
宋積雲回頭,只見紫蘇肯定地點了點頭。
是了,紫蘇從小在海邊長大,小時候還做過採珠女,她看珍珠絕對不會錯眼!
周老夫人回頭看向宋積雲,“雲兒,姜氏這可是珠玉在前,你可有把握?”
若是尋常的刺繡,讓雲兒繡個桃,點個睛,都無大礙。
只是這幅繡品著實出彩,若是一顆桃繡壞了,得不償失。
宋積雲的眼底閃過一絲惱怒,面上還是嫻雅的淺笑。
“姑祖母都這樣地誇耀了,雲兒更好奇姜娘子出神入化的繡技了!”
周老夫人笑著將繡品給她,“繡不成也無礙,你同顯兒的婚事在即,備嫁繁忙,抽不開身也是常理,算不得失約。”
面子裡子都留夠了。
宋積雲看著宛若在眼前的瑞獸,也驚了一瞬。
高下立見,她花了千兩銀的繡品居然還比不上這賤妾的繡品。
紫蘇伸手摸了下那顆珍珠,微微傾斜,讓屋外的陽光照在珍珠上,珍珠的表面浮現出一層瑩潤的光澤。
與真的珍珠沒什麼兩樣。
但,就是假的。
紫蘇點了點頭。
宋積雲瞭然,這是呈給太后的壽禮,姑祖母自然不會作假。
這麼大的珠子,至少得三千多兩!
這賤妾自以為是,居然敢在太后壽禮上動心思!
她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姜娘子的繡技確實令人折服。”
“只是這枚少數也價值三千的珍珠,我卻有些疑問。”
姜時窈目光坦蕩地對上她的眼,“哦?宋小姐有何疑問?”
宋積雲,“這珍珠從何而來。”
“玉寶樓。”
“呵呵,姜娘子真會說笑,玉寶樓是成王府的產業,你是說玉寶樓賣給你假貨?”
姜時窈的唇角也勾起淺笑,“宋小姐都說玉寶樓不可能售假,又怎麼能說這珍珠是假呢。”
宋積雲將手中的繡品展示在眾人的面前,“玉寶樓不會售假,那就是姜娘子你弄虛作假矇騙大家!”
“姜娘子你何至於為了這點兒蠅頭小利做出這等糊塗事呢!”
“假的?!”周老夫人急切地拿過繡品,瑞獸口中的珍珠瑩潤有光澤,若不是被人指出,誰能看出這是假的。
宋積雲點頭,“紫蘇她娘是採珠女,她自小就跟著她娘一起和珍珠打交道多年,她不會看走眼的!”
“姜氏!”她冷聲呵斥道,“我可是給了你三千五百兩!這就是買回來的珍珠?!”
“姑祖母,宮中珍寶無數那些個大監女官誰不是火眼金睛,這繡品若真進了宮裡,被人一眼瞧出,那才追悔莫及!”
宋積雲的聲音裡盡是惶恐,望著姜時窈的眼睛卻熠熠生光。
本以為除掉這賤妾要費些功夫。
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周從顯看不出那珠子的差異,他只能微微皺眉看向姜時窈。
姜時窈在他身邊已經四年多,聰慧有靈性,卻不是個貪財之人。
今日她又怎會糊塗到在這麼重要的壽禮上做手腳。
姜時窈脊背挺直地跪了下來,“老夫人,妾沒有偷天換日。”
宋積雲輕笑出聲,“三千五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姜娘子一句沒有便想把自己摘乾淨,這事恐怕不會輕了。”
姜時窈抬頭,“若妾是無辜的,宋小姐當如何?”
“如何?”宋積雲下巴微抬,“你若無辜,本小姐給你行大禮賠罪!”
“好。”
“什麼?”宋積雲皺眉。
姜時窈迎著她的目光,“妾說,好,就請玉寶樓的掌櫃前來對峙。”
周老夫人看了眼信誓旦旦的宋積雲,又看了眼泰然自若的姜時窈。
壽禮不能馬虎。
“高媽媽去請玉寶樓的掌櫃來一辨真假。”
宋積雲看著姜時窈自始至終面不改色的模樣,靠近紫蘇輕聲道,“那個姜氏沒有絲毫害怕的模樣,你到底看錯沒有。”
紫蘇,“絕不會錯,婢子小時候還替管事篩過珍珠,大大小小的都見過。”
“那珍珠造假手藝倒是高超,都是瑕疵珠磨成。兩者的手感差別常人不易覺察,但是常與珍寶打交道的人一定能看出。”
宋積雲輕哼了一聲,“還敢叫本小姐與她同繡,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也好,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免得我們動手了。”
玉寶樓的掌櫃娘子來得很快。
周家也算是與寶樓的常客,大小姐周莞言和國公夫人趙氏常去。現在的三小姐周莞青和宋府小姐也常相邀一起。
逢年過節,趙氏也會叫掌櫃娘子上門,給府裡的女眷添置一兩件首飾。
“掌櫃娘子,請你看看,這繡品上的珍珠,可是你家的?”
掌櫃娘子接過繡品,一眼就被奪人眼球,繡工精美的瑞獸吸住了!
好一個瑞獸銜珠!
宋積雲出聲提醒,“掌櫃娘子,可要仔細看。”
“還請小姐放心,從我手中出去的東西,都不會走眼。”
掌櫃娘子捧著繡品,目光落在珍珠上。
她的目光一滯。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