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請留步。”
文娘子上前,“有個不情之請……”
趙氏心情頗好,“掌櫃娘子直說便是。”
文娘子看了姜時窈一眼,“見過了姜娘子的刺繡,著實心癢難耐,今日斗膽想請教一下姜娘子。”
趙氏回頭看了一眼姜時窈,“姜氏,你若是願意便留下看看。”
姜時窈,“難得惺惺相惜之人,妾願意幫掌櫃娘子看看。”
兩人重新回到二樓。
小丫鬟換了新的茶盞,面前的茶碗白霧升騰。
姜時窈輕輕晃了晃茶杯,並不著急開口。
文娘子也不急著開口。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坐著,將茶水喝了個肚飽。
“掌櫃的,賣珍珠的那小哥來了。”
小丫鬟站在門口道。
文娘子看了姜時窈,輕笑道,“請他上來吧。”
季小滿滿頭霧水,“我說了我不見任何人,東西賣了就給我錢,沒賣還給我就行。”
“你們這麼大的鋪子,還想私吞不是?!”
姜時窈在樓上聽到動靜,眼神微微眯了下。
隨後不知道那丫鬟同季小滿說了什麼,不過片刻,人就被帶上來了。
“姜姐姐,你在這兒啊!”
季小滿很高興,他現在不僅有事做,有月銀,他和弟弟現在也不用再挨餓受凍。
前幾日姜姐姐讓人給他和弟弟送東西的時候,他就想當面謝謝姜姐姐。
第二日在國公府的側門,姜姐姐請他幫忙。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姜時窈的唇角扯出了一個幅度,“小滿,你先回去吧,過兩日,我再讓霜降給你送些吃的。”
季小滿一邊擺手,一邊往外走。
“姐姐不用送了,我們兄弟都夠了,大人還給小福找了個私塾,現在我們過得非常好了!”
小滿走後,姜時窈才看向文娘子,“掌櫃娘子,這是在威脅我嗎。”
文娘子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能在成王手下做事,自然有幾分自己的膽色。
“姜娘子此言詫異,只是想告訴姜娘子,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
“開啟天窗說亮話,合作自然還是自己的人為好。”
文娘子抬手一揮,身後的丫鬟從袖子中抽出一疊銀票。
“姜娘子,按照江湖規矩,您這珠子是藉著我玉寶樓的名聲賣出去的,照例我要抽成。”
“但是我更感興趣的是姜娘子的手藝。”
文娘子將銀票推到她的面前,“抽成就不抽了,但是姜娘子的手藝交給我樓裡的繡娘。”
末了她又補了一句,“自然不會讓姜娘子白費功夫。”
姜時窈看著桌上的銀票,膝頭上的手指忍不住慢慢蜷起。
這哪裡是一條船上的人,明明她是岸上的人!
只有她文娘子願意,就能一竹竿子將河裡的船打翻。
姜時窈還想漫天要價的夢想破滅了。
她抬眸看向文娘子,笑了笑,隨後將銀票收了起來。
“還是逃不過文娘子的火眼金睛。”
“不過,日日坐在繡架前的繡娘都知曉,刺繡並不是那麼容易所學的東西。”
說著她站了起來,“我只是一內宅婦人,恐怕不能隨掌櫃娘子所願了。”
文娘子也不攔,看著她走了出去。
站在她身後的繡娘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姜時窈離開的背影。
文娘子起身站在窗邊,望著樓下人上車的身影,“不著急,她會回來的。”
繡娘不解,文娘子已經轉身下了樓。
回府的路上,姜時窈捏著袖子裡的銀票,眉頭緊皺。
文娘子當著她的面戳穿,卻又把錢直接給她。
明明就是威脅她。
可,又如此地放她走了……
姜時窈咬著唇角,總覺得她還有什麼後招……
“姜娘子,前面的路擋住了。”
車外傳來車伕的聲音。
姜時窈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又是同之前一樣……
今日她是被趙氏臨時叫出家出門,沒有同提前同魏尋說,今日魏尋就不在府上。
姜時窈掀起車簾,這邊是一條主路,路上的行人多。
前面的道路兩側都是城防的人正在掛燈籠。
留給中間的路可供行人透過,馬車就要繞道而行。
“姜娘子,小的剛剛找人問過了,這邊的路,還有旁邊的玄武街都在掛燈籠。”
“只能繞到灃水河邊的那條河堤路。”
如果這次又是一個陷阱,她還有沒有第二個季小滿來幫她。
“姜娘子?”車伕沒有得到回應,回頭就看姜娘子面色慘白的模樣。
“姜娘子你怎麼了?”
姜時窈勉強扯了下唇角,“我沒事……”
“這馬車怎麼還不走!不知道太后娘娘的壽辰將至,全城懸掛燈籠以示喜慶!”
“耽誤了雜家的事,看你們有幾顆腦袋!”
一年輕的白麵公公捏著尖細的嗓子走過來,不滿地拍了拍車廂讓車伕趕緊走。
車伕在國公府已經趕車好幾年,送主子赴宴上朝,見過不少的宮廷內人。
他忙不迭地點頭陪笑,連忙將馬車掉轉。
“姜娘子,剛才那人看衣裳就是大監,不好輕易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