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窈回望掉頭的路,她拍了拍車廂,“停車!”
“你先駕車回去,我,我等會兒再回去!”
車伕看著姜時窈躍下馬車,“姜娘子去哪兒,可要小的等你?”
姜時窈,“不用了,你先回去。”
馬車是國公府的馬車,隔得老就能看到。
這條主路寬敞,兩邊的鋪子也多。
姜時窈從進京起,鮮少上街,也不會走這麼遠。
尤其成為周從顯的妾室後,更是沒有多少機會出門。
每每只能透過小小的車窗看看外面。
現在姜時窈看著兩旁鋪子的吆喝聲,才覺得好像又回到了楚州的日子。
“客官,新上的春茶!”
“新鮮出爐的胖子燒餅!”
走過燒餅店時,一人從燒餅店出來,兩人差點兒撞上。
“這位娘子當心。”
又是這個冤大頭。
蕭恕衣著富貴,手裡卻拿著兩個銅板一個的燒餅。
他撞到姜時窈時,下意識伸手一抓,手指尖碰到她的袖子。
袖子裡裝著紙張樣的東西。
蕭恕的眸底閃過一抹光亮。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她袖子一眼,“這位娘子有些眼熟,是不是見過?”
姜時窈下意識捏了下自己的袖袋,這個冤大頭第一次見就塞了好幾百兩,他不會是想起來了吧。
“上次在懷月樓吃飯,我的玉佩掉了,是公子撿到的。”
蕭恕佯裝恍然大悟,“想起來。”
“在白馬寺也有一面之緣,是英國公府的家眷。”
“那玉倒是特別,事後在下還在想,那位娘子是否肯割愛呢。”
說著他一頓,“也算是與周娘子有緣相識……”
他故意說錯。
姜時窈,“公子,妾身姓姜。”
蕭恕,“姜娘子,冒昧一問,那玉佩是否能割愛?”
姜時窈,“道歉,這玉佩是父親留的,所以不賣。”
蕭恕點點頭,“是某唐突了。”
“不打攪公子了,妾先行一步。”
姜時窈不願再搭話,退後一步,行了一禮後,匆匆離去。
蕭恕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動,低頭咬了一口手中有些微微涼的燒餅。
一個黑影落在他的身邊,“主子。”
“這條路離燕衛營近,若是周從顯利用妾室傳信……”
黑影,“屬下去把她抓來。”
“她袖子裡有東西,剛才說話時,下意識護著左邊袖子,目光遊移。”
“別弄死了,東西帶回來。”
“是。”下一瞬,黑影就不見了。
姜時窈捂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頭,腳步越走越快。
後面有人跟著她!
這人是方才是個大冤種,還是宋家的人?!
姜時窈的神經就像一根緊繃的弦。
感覺好像下一瞬就有一隻手從她的身後抓住她一樣!
“嘿!”
身後突然炸響的一聲,徹底崩斷她的心絃。
姜時窈拔腿就跑,眼淚不爭氣往外流。
她跑得越快,哭得越兇,淚水模糊了視線,看不清前路。
她氣自己沒用,也氣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
後面的周從顯剛從旁邊的巷子裡出來,就看到姜時窈一個人驚慌失措的模樣。
他剛叫了一聲,她立馬就像驚慌失措的兔子一樣,拔腿就跑!
“世子有人,跟隨姜娘子。”
魏尋十分警覺。
周從顯薄唇微抿,“你去抓那人,我去追她。”
前面的女人越跑越快,逃命的模樣就好像身後有厲鬼正在追她一樣!
頭上的髮釵跑掉了不管不顧。
周從顯看著前面路邊上的一輛獨輪車,他起步一腳踩在獨輪車上,一個借力轉身穩穩落在姜時窈的面前。
姜時窈的眼前一花,直直地撞上一個微涼的懷抱。
她驚跳般地彈起,卻被人禁錮住了腰身不得動彈。
“你跑什麼?”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
姜時窈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在看到周從顯的那一瞬,頓時哭出了聲來。
“怎麼是你呀!”
“怎麼是你呀!嚇死我了!!”
周從顯猝不及防,懷裡的人哭得比三歲的芙兒還要兇。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姜時窈的這副模樣。
“你、別哭,沒有人了追你了。”
姜時窈一邊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我好怕,好怕又是那日的匪盜!”
“我沒有那麼好運再遇到一個季小滿了。”
周從顯的眸色微暗,將她輕輕擁進懷裡,“不會了,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