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窈笑道,“媽媽可是為了太后娘娘的壽辰賀禮而來。”
她的刺繡得了常嬤嬤的真傳,常嬤嬤是從宮裡退出來後,被英國公請來給府裡的姑娘教教女紅,也幫姑娘繡嫁衣。
只是常嬤嬤四年前因病去了。
前世,國公府呈上去的賀禮,就是出自她手的,瑞獸獻桃。
高媽媽驚了,她還什麼都沒說。
“太后壽辰快到了,滿京城都知,我又怎會不知。”
“我這些日子苦思冥想,確有個好主意,只是……”
高媽媽忙道,“娘子但說無妨,老夫人說,這次壽辰至關重要!”
“只是頗費錢銀,妾也是怕開口了徒惹不快。”
高媽媽拍著她的手,壓低了聲音,“不瞞娘子,老夫人已經明說,不怕花錢,就怕不出奇!”
“公中若是不出,老夫人自己掏錢!娘子只管同老夫人去說!”
姜時窈,“多謝高媽媽提點,我去將圖樣拿上,跟媽媽走一趟!”
她轉頭朝內室的鳴玉吩咐道,“鳴玉,我隨高媽媽走一趟,你看著芙兒。”
姜時窈抱著趕製出來的畫稿跟著高媽媽出了院子。
走到拐彎處時,回頭朝院子的方向掃了一眼。
她的唇角微勾。
老太太的院子在最好的位置,也是去年翻修的過的院子,姜時窈那個巴掌大小院兒自然沒得比。
小涼亭旁有一棵梨樹開得正好。
姜時窈駐足看了一眼。
高媽媽,“這是去年世子讓人移過來的,還以為要個兩年才會養活,沒想今年就開花了。”
姜時窈,“我那小院子也栽過一棵,可惜沒有活。”
那樹也周從顯叫人栽的,大概就是天意。
周老夫人正在小佛堂唸經,姜時窈在門外等著。
高媽媽一進門就先向老夫人替姜時窈尋了久久不來的理由。
周老夫人敲木魚的手一頓,“你這老貨,何時還會替人說情了。”
高媽媽攙扶起老夫人,“什麼都瞞不過您,下面的丫頭怠慢了些,姜娘子面皮薄壓不住。”
老夫人也不奇怪,“就她那性子,也只有在積雲手下才有活頭。”
“叫她進來吧。”
姜時窈將手裡的幾副圖樣鋪開。
這些都是上一世,她被迫日夜趕工出來的,只有這個瑞獸獻桃是有個人為了迫害她所獻,最後她費盡心血,功勞卻成了別人的。
“老夫人,這些都是妾不成熟的想法,還請您過目。”
周老夫人一眼就相中其中的瑞獸獻桃。
“這一副你是何想法?”
姜時窈,“這是妾曾在白馬寺的藏經洞見過壁上的畫,色澤鮮亮,就像瑞獸下凡。”
“若是想在秀圖上呈現這麼多顏色,絲線就要餘州的雪蠶絲,還有瑞獸的眼睛,俗話說畫龍點睛,這眼睛最好用墨翠玉。”
周老夫人點了點頭,“你只管去做。”
“若這壽禮能入太后眼,還有賞。”
姜時窈適時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妾多謝老夫人!”
她剛站起來,唇角的笑意還沒有收起,國公夫人趙氏抬步走了進來。
“母親,什麼時候給太后的壽辰禮,我一個國公夫人不能知道,反而要要同小輩房中的妾室商量了。”
姜時窈行禮退到一旁。
周老夫人的眼中一片涼色,“後宅諸事繁雜,這事你不用過問了。”
趙氏,“我可以不過問,但這壽禮,您是給國公府準備的,還是給宋家準備的。”
周老夫人,“趙氏,別太放肆!”
國公夫人和老夫人不合,是府裡眾所周知。
尤其,世子周從顯的婚事,老夫人看中宋積雲,國公夫人看中了太傅家的孫女。
結果顯而易見,趙氏敗下了陣。
自己的兒子不能做主,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
現在太后的壽辰禮,老夫人直接繞過趙氏找上姜時窈一個妾室。
趙氏怎麼可能不發難。
“母親,現在是兒媳執掌中饋,您要給太后壽禮,兒媳過問一下也是放肆?”
“我看這掌家鑰匙您收回去吧,直接給您未來的孫媳婦兒宋積雲多好。”
眼見著要吵起來,姜時窈識趣地退了出去。
高媽媽隨後而來,“娘子留步。”
“這是老夫人給的銀子,不夠同老奴開口就是。”
姜時窈看著沉甸甸的錢袋子,想要,但是現在不能要。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還是媽媽拿著吧,我回去寫個單子,麻煩媽媽買了派人送來。”
高媽媽見她識趣,也就順勢將錢收了回來,“那好,娘子回去寫單子,老奴讓人去採買。”
姜時窈,“媽媽快些回去吧,老夫人年齡大了,彆氣傷了身子。”
高媽媽順著她的話嘆氣,“老夫人就是料想到了,才特意差我來尋你,誰也沒聲張。”
姜時窈,“不會是院子裡的小丫頭多嘴給傳出去的吧。”
高媽媽一口否決,“老夫人同我說的時候,屋子裡一個人也沒……”
她突然收住了聲。
老夫人院子沒人,姜娘子的屋子可是有人!
果然是個背主的小蹄子!
姜時窈見著高媽媽的眼色都變了,就知曉自己目的達成了。
“媽媽怎麼了?”
高媽媽回過神,扯了下唇角,“沒事,娘子回吧。”
回到院子。
鳴玉正在陪著芙兒玩沙包。
她悄悄瞥了一眼姜時窈,然後拉著芙兒的手道,“芙兒,你阿孃回來了,你阿孃去哪兒玩了,都不帶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