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飛快地跑過來抱住阿孃,“阿孃!”
姜時窈彎腰摸了下發頂,“阿孃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高阿姆非常喜歡芙兒呢,說不得下回還會給芙兒帶糖葫蘆呢。”
母女倆樂呵呵地一起進了屋。
鳴玉留在原地皺起了眉來。
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老夫人繞過夫人直接找姜時窈,夫人知道了怎麼沒有發難於她?
何媽媽做好鮮筍湯的時候,高媽媽派人來取單子了。
姜時窈直接分了一半的湯,讓小丫頭帶回去給高媽媽嚐嚐鮮。
高媽媽看著鮮亮湯色,嚐了一口,“姜娘子有求於我。”
小丫頭不懂。
“身邊的丫頭不老實,偏偏又是夫人當初塞進世子院裡的人,後來才到的姜娘子身邊。”
說起來,高媽媽和鳴玉的老子娘還是老相識。
只是早就被打發到莊子去了,現在恐怕就指望這個女兒翻身呢。
小丫頭,“阿姆要幫姜娘子?”
高媽媽舀了一碗湯推給小丫頭,“幫,怎麼不幫。”
晚間的時候,高媽媽買來的絲線送過來了。
一匣子色彩鮮亮的絲線,在燭火下熠熠生光。
姜時窈將線一一穿在秀架上。
“咦,這幾卷線不對。”
“定是掌櫃的欺負媽媽不懂,偷偷換了。”
“鳴玉你去將線送到高媽媽那邊說明情況。”
鳴玉不情不願地帶著線去了。
這一晚上,再也沒有回來。
第二日一早。
高媽媽再次親自上門了,帶著新的絲線,還帶了一個丫頭。
“這是老夫人特意撥給娘子的丫頭。”
新來的丫鬟霜降行禮,“婢子霜降見過娘子。”
姜時窈招手讓女兒過來,“芙兒,這是霜降姐姐,日後姐姐陪你玩可好。”
芙兒立刻拉著霜降要去看她的小兔紙鳶。
高媽媽這才繼續道,“娘子放心,霜降是老夫人跟前最得力的。”
姜時窈也不問鳴玉的去處,“我自是信得過霜降姑娘,只是愧疚老夫人割愛了。”
高媽媽笑眯眯,“娘子只管安心。”
又將昨日她沒收的錢袋子拿了出來,“老婆子看不懂絲線,不怕多跑兩趟,就怕誤了娘子的正事兒。”
“這錢還是娘子拿著吧。”
姜時窈笑了下,這魚還是不夠大。
“還是先讓霜降姑娘保管吧,霜降既然是老夫人跟前最得力的,自是比我更合適。”
她轉頭將正陪著女兒玩的霜降叫了回來。
高媽媽輕輕頷首了下,將錢袋給了霜降。
還不忘替姜時窈敲打一下霜降,“跟了姜娘子就是姜娘子的人,伺候好主子才是你的本分。”
霜降行禮,“婢子省得。”
隔日,姜時窈帶著霜降出門買新的絲線。
在馬車上,她像是看不到霜降的左顧右盼一樣。
上一世,霜降是老夫人特意給周從顯準備的,只是沒有機會塞進來。
而霜降又太有自己的主意,和老太太名下書鋪裡的一個抄書為生的窮書生互生情愫。
宋積雲進門後,霜降也順勢抬了妾。
不出半個月,就被宋積雲帶人抓住外宅幽會。
姜時窈知道霜降是冤枉的,出事的頭一天,霜降親口說,書生準備回去了,她去送最後一程。
霜降前腳走,後腳就被宋積雲帶人堵了。
這一世,她身邊已經沒了鳴玉,老夫人自然會先想著將霜降先塞進她的院子。
到了繡莊。
姜時窈挑了一會兒絲線後,轉頭對霜降道,“這裡離德興樓不遠,辛苦霜降姑娘去幫芙兒買些栗子酥。”
說著又補了一句,“我不拿錢,我就在這兒等你回來付錢。”
霜降驚地回頭看了一下,隨後她垂下眼瞼,手指也搓著一角。
姜時窈只當做沒有看出她的情緒,“我昨晚答應了芙兒,可是德興樓太紅火,擔心沒買到栗子酥,芙兒失望。”
霜降躊躇了一下,“好,婢子這就去。”
姜時窈看著馬車走遠,她立刻走向對面。
上巳節那日,她還沒有詢問完路引的車馬行。
車馬行的夥計一眼就認出來她來。
姜時窈開門見山,“路引多少錢一張。”
夥計伸出一隻手,“五十兩一張。”
“這麼貴?!”姜時咋舌。
如果不是這幾日要來點兒錢,她連路引都買不起。
夥計也不辯駁,只是繼續笑眯眯地詢問,“自是有貴的道理,夫人若是需要,我們還可聯絡出城商隊,帶您去您想去的地方。”
姜時窈,“路引何時能開。”
夥計,“太后壽辰快到了,聽說還有鄰國使臣來朝,城門戒嚴,為了安全起見,最快,也要三個月後。”
姜時窈拿出五十兩,“好,這是定錢,到時我再來。”
三個月後,也是上一世周從顯迎娶宋積雲進門的日子。
或許,這就是天意。
從車馬行出來,姜時窈剛好和縱馬而過的周從顯擦肩而過。
他的馬背上還坐著宋積雲。
宋積雲,“從顯哥哥,是姜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