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大婚日,逃妾帶崽死遁了

第26章 物是人已非

一個他熟悉的人影推開人群衝到屋簷下,抱起倒在地上的人就哭。

“正兒!”

被淋得溼透的小廝這下像找到主心骨一樣,紛紛指證姜時窈。

“大人!就是她!就是她打的三爺!”

薛海抬臉就看到她手裡那把帶著血跡的鐵鍬。

“來人!把這賤人給我捆起來!!”

姜時窈橫著鐵鍬,咬牙道,“我看誰敢!”

“還有沒有王法,身為朝廷命官縱容親眷為禍百姓!”

薛海的臉頰動了動,“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給我拔了她的舌頭,看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他又指著圍觀的人,“誰要是敢亂說一個字,我要他家破人亡!”

周圍的商戶都嚇得退後了幾步。

這一退,柳明翰顯露了出來。

薛海剛想叫人把他拿下,柳明翰籠罩在頭頂的雨傘向上移了兩寸,他的臉露了出來。

“薛大人,好不威風。”

薛海張著嘴,卡在喉嚨裡的話不上也不下。

半晌後,他將薛三交給下人,才慢慢站了起來。

“原來是柳大人。”

柳明翰單手撐著傘,身上的衣衫簡單,不及薛海身上華服半分。

可整個人的氣勢像是要將人淹沒一般。

薛海浸淫朝堂多年,摸爬滾打才到了現在的位置。

柳明翰是新貴,御前行走。

還是黎閣老的門生,多少人巴結來不及。

薛海像是剛下朝遇上的模樣一般,“柳大人這是去哪兒,寒舍不遠,柳大人是否肯賞臉喝杯茶水。”

柳明翰的身形巍然不動。

只是唇角輕輕揚起,“下官茶水就不喝了。”

若官職,柳明翰只有六品,薛海是正五品。

一聲下官,確實當得。

只是……

柳明翰看了眼周圍的商戶,“早就聽說京城行會有個了不得薛爺。”

“原來薛大人的兒子。”

薛海的心頭一顫,“是、老家親戚的孩子,本官無子。”

薛海不是生不出孩子,是養不活,全部夭折。

就算是過繼來的,不論男女,全部都死了。

以至於薛海年近五十,膝下無子。

這才想直接過繼一個已經長成的,不去想什麼不是自己養的親不親厚的問題。

薛正來京已經五年多了,薛海對過繼之事秘而不宣,就是怕又斷香火。

柳明翰掃了一眼薛海,從袖子裡抽出一道明黃色的札子。

“薛大人,隨下官走一趟吧。”

薛海的身形晃了一下。

這時薛正也悠悠轉醒,他睜眼就看到薛海。

掙扎起來抱著他的大腿就開始哭,“爹啊!你要給我做主啊!”

“這個小賤人要打死我啊!!”

薛海的臉色一白,一腳就將薛正踹翻,“誰是你爹!”

柳明翰看了薛海一眼,最後視線落在姜時窈的身上。

隨後環視了一圈商戶,“凡受薛家欺壓,皆可上報京司衙門。”

薛海瞬間跌坐在雨裡。

薛正也懵了,什麼意思!他爬著想去抓薛海。

“滾!你這個喪門星!老子被你害慘了!”薛海一腳踢中薛正的心窩上。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快,備厚禮,讓夫人備厚禮去黎府!”

薛家人著急忙慌地跑了。

剩下的商戶們聲音越來越大,都是對薛家的痛恨。

何大友拍著撲通撲通跳的心口,回過神來,“當官兒也不是高枕無憂,說塌也能塌……”

姜時窈這時放下鐵鍬,才發現自己的手都僵硬了。

她靠著牆壁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何管事,明日你請兩個人守糧庫,今日是碰巧遇到薛家被查。”

“日後誰知還會不會有什麼四爺五爺的。”

何大友點點頭,“好,明日我去武館看看。”

時間不早了,姜時窈要回去了。

為了安全起見,她讓車伕停在了南城牌坊路口。

她撐著傘路過上回的餛飩攤。

“姜娘子。”

今日下雨,餛飩攤的攤主沒有出攤,雨棚下站著一頎長的身影。

姜時窈撐著傘回頭。

雨棚邊上的一車伕正穿著蓑衣修馬車。

柳明翰雙手揹負在身邊,透過雨幕,看著撐傘的人。

好像看見了少時那個舉著破傘依舊笑眯眯的小姑娘。

他又喚了一聲,“姜娘子。”

姜時窈沒有動。

只是隔著濛濛的雨幕,欠身行禮,“今日多謝柳大人。”

柳明翰的唇角微微了動了一下,隨後疏離淡然道。

“只是巧合。”

他望了一眼越來越急的雨,“風大雨急,姜娘子回去吧。”

此時恰好行過一輛馬車。

風吹起車簾。

周從顯抬眼就望見。

姜時窈雨中撐著雨傘與柳明翰脈脈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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