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魏尋找過來的時候,看著相擁的兩人,捂著手臂默默轉身。
姜時窈聽到魏尋的聲音,彈似地從周從顯的懷抱裡出來。
她羞紅了臉,連忙擦了擦淚,這才抬頭,卻看到他被血染紅的手臂。
驚呼,“魏尋,你的手!”
周從顯轉過身來,“傷了?”
魏尋呼了一口氣,“都是小傷,但是人跑了。”
姜時窈回頭看了周從顯一眼,“不是……她找的人嗎。”
宋積雲愛恨分明,過於極端,說不得上回不成,這次再派人殺一次。
周從顯搖頭,“不是。”
魏尋看了一眼姜時窈隨後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和那次是一路人。”
姜時窈想到剛剛遇到的大冤種。
她的心情已經平復多了,只是大哭過後的聲音甕聲甕氣,好似受足了委屈,“剛剛我遇到的那人……”
剛開口她就頓住了,她並不知道他是誰。
“誰?”周從顯看她。
姜時窈抿了下唇角,“上回,我們在懷月樓,芙兒不小心扯掉了我的玉佩,從窗戶掉下去了。”
“霜降下去找的時候,就是被他撿到了。”
那日周從顯躲避追殺,就是看到了窗戶邊上的姜時窈和芙兒,他才扔了披風直接尋了過去。
他沒有看到她的玉佩是被誰撿起的。
但,懷月樓是成王的產業……
“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
姜時窈點頭,“衣著富貴,卻親自買燒餅吃,看著倒像個讀書人一樣溫文爾雅。”
周從顯和魏尋相視一眼。
就是成王。
“先回府。”
回府的馬車上。
周從顯看著她還有些顫抖的手指,“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
姜時窈紅著眼眶吸了一口氣,“是妾自己下車的,那路又被堵了,妾怕、怕又是一個陷阱。”
周從顯嘆了一口氣,“以後不會了。”
姜時窈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今日他第二次說了。
她的唇角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柔柔順順地點頭。
“是。”
周從顯伸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她手腕上那隻又貴又重的累絲金手鐲露了出來。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在他的記憶中,姜時窈一直穿得很素淨。
就連剛剛跑掉摔碎的那支玉簪也素得幾乎能忽視。
姜時窈像是不好意思一樣,將鐲子藏進衣袖。
“妾自己哪裡能買得起,若不是上次世子讓人送來,妾哪裡有機會能有這樣的首飾。”
周從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片刻後,他又叮囑道,“方才在街上之事,回去莫對任何人說起。”
看著她不解的目光,他沉吟了一下後,還是簡短地解釋道。
“現在朝堂黨爭,國公府唯恐牽扯,方才那人的身份我不好同你說,但是最好的就是當做不知。”
姜時窈回想上一世。
朝堂的黨爭她不懂,但是國公爺有交代過,若無事不要出府。
而周從顯好像也是在宋積雲進門後,開始越來越忙,後來好像還從燕衛營調去了緝影衛。
這事全府上下都不知,她還是為了去求趙氏把女兒接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
雖然沒有隻言片語,但也能府中細微的變化。
姜時窈,“世子,緝影衛是做什麼的?”
周從顯訝異了一下,但還是解惑道,“緝影衛是陛下的親衛,與皇城的羽林衛和京城的燕衛營都不一樣。”
“你問這個做什麼?”
姜時窈“哦”一聲,然後將鍋推給芙兒。
“前些時候帶芙兒出了幾次門,不知是她從哪兒聽來的故事,問了妾兩回,妾也不知。”
周從顯點了下頭,也不再追問。
姜時窈的唇抿成一條線,陛下的親衛……
上一世她若是不死,是不是還會有腥風血雨。
朝堂黨爭,周從顯選擇做了陛下的親衛,而陛下年歲……
“世子,姜娘子,到了。”
周從顯牽著姜時窈的手,順勢托起她的手臂時,碰到她袖子裡的東西。
“這是什麼?”
姜時窈驚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自己身上的鉅款被發現。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心虛,“是妾,在錢莊換了一張百兩銀票……”
“銀票?”
周從顯率先下車。
姜時窈鑽出車廂,看一眼周從顯,似是嗔怪。
“世子富貴,可妾窮,妾不想讓芙兒將來也窮。”
“這些銀子是妾這些年攢的,還有上回世子賞的,妾都想留給芙兒,日後都是她壓箱底的傍身錢。”
周從顯掐著她的腰將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將來芙兒長大了,我自會給她準備嫁妝,何須你來操心。”
“就你這三瓜兩棗,首飾都買不起,你自己留著用吧。”
不是周從顯看不起她,而府中女眷,除了他娘和祖母,誰又有財產。
姜時窈咬了下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