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面色不善,姜時窈立即道,“妾的意思是,馬上寫!”
周從顯捏著袖管裡的書,“嗯,我還有些公事處理。”
姜時窈行禮道,“是,恭送世子。”
她有想起什麼似的,“世子,衣裳可還合身?”
“嗯?哦,合身。”
周從顯才剛回府就發現了書架異常,哪裡來得及試穿是否合身。
姜時窈點點頭,“合身就好。”
周從顯帶著山河志回去了。
將書扔給魏尋就去試穿裡衣。
“世子,屬下認為……額,世子你沒事吧。”
魏尋從隔壁書房走過來,就看到周從顯仰著脖子,正艱難地解著釦子。
周從顯放下手,艱難轉頭,“何事?”
特意加長的領子直挺挺地卡著他的下巴處,加厚的肩膀,更顯得他頭大脖子短。
周從顯將脖子上的扣子解開,才覺得自己放鬆下來。
早知曉,他就不那麼最快,說合身了。
魏尋撇開眼,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要笑出來。
“東西沒有動過,但還有那些東西在,屬下認為現在府裡也不安全了。”
周從顯想了下,“過些時日,送姜氏去東山莊子上時,趁機轉移到莊子上去。”
“早些做準備,免得讓人生疑。”
魏尋點了下頭,“是。”
“世子,剛剛有線報過來,黎府剛剛遇襲了。”
周從顯的眸色微暗,“終於要變天了。”
“換夜行衣,去一趟行宮。”
“是。”
次日。
姜時窈帶著寫好的“信”出門,準備去驛站。
去驛站是假,去檢視下糧倉是真。
邁過二門就遇到周菀青,她的臉上掛著羞澀的笑容。
在見到姜時窈,她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後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
姜時窈佯裝看不懂,見了個禮後就準備離開。
周菀青的內心掙扎了兩番後,還是叫住了她。
“你等會兒,你去哪兒?”
姜時窈疑惑,周菀青從來都是以送積雲馬首是瞻,今日還會關心她?
“三小姐,妾去驛站給兄長寄一封家書。”
周菀青脫口而出,“我陪你去吧。”
嗯?
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隨後她意識到自己唐突了,瑟縮一下。
可轉念一想,她是週三小姐,陪一妾室去驛站,還要挑剔不成?!
“怎麼,不行嗎,難不成你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姜時窈的面色微冷,“三小姐空口白牙,是將世子置於何地。”
周菀青噎了一下,在府裡,父親不管事,嫡母嚴厲,但也從未苛待過,她雖然是庶出姑娘,但是國公府的日子也不差。
上回大哥打了她一巴掌,她又委屈又氣。
那次也讓她明白,就算是妾也是大哥的女人。
更何況,父親還親自開口了,等積雲姐姐進門,就提為貴妾。
日後,積雲姐姐就算再同她掙個頭破血流,姜氏在府裡的位置也不會有半分的撼動。
可週菀青看見姜時窈的臉色時,又覺得自己堂堂國公府三小姐的臉面被她踩在腳下了。
她下意識仰頭道,“同我大哥有何關係,你若沒鬼,讓我跟著便是!”
姜時窈不想同她做無意義的爭辯,跟宋積雲待多了腦子都待沒了,多說一句都是浪費。
“三小姐覺得我見不得人,大可去告狀就是。”
說完便徑直越過她,就朝外走。
周菀青愣了一下,這還是往日裡慣是伏小做低的姜氏?
眼看著姜時窈離開,她想到嫡母讓媒人送來的畫像。
周菀青,咬牙一跺腳,抬步就跟了上去!
馬車準備起步。
姜時窈皺著眉頭揉了下肚子,月事腹疼已經好幾日了,月事卻還沒有來。
簾子被掀開,周菀青上來了。
原本已經坐了兩個人的小馬車,更加擁擠了。
她抬頭就看到姜時窈皺眉的樣子,也抬著下巴哼了一聲。
“本小姐跟定你了!”
姜時窈,“……”
又一陣腹痛來襲,讓她本就煩躁的心情,頓時對周菀青沒了耐心,“三小姐被宋小姐嫌棄,妾也沒有空陪著三小姐玩鬧。”
“你!——”周菀青瞪大了眼。
轉頭想著畫像的事,收起手指,哼的一聲又轉了過去。
今兒嫡母讓人送來了些畫像,那第一張畫像,就是柳明翰大人。
上回幫著大哥仗義執言。
聽說還是姜時窈兄長的同窗好友。
畫像的年輕人眉清目秀,媒人也說是個儀表堂堂的公子。
她庶母本不滿意,可嫡母說,這人現在是新貴,只因著出身微寒,所以現在還能讓她挑選。
假以時日,柳明翰比肩黎閣老時,日後就是父親見了都要客氣幾分。
這可比那些世家子弟裡的繡花枕頭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