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也顧不得疼了,腳下生風似的往山上竄。
他這彈弓可不是小孩玩具,火琉璃木的叉子繃著上好的皮筋,兜裡揣的泥丸比黃豆還大,真要卯足了勁兒打出去,黑瞎子眼睛都能打瞎嘍!
就在昨天,他也不是沒幹過。
越往山上跑,那動靜越清楚。
狗叫聲都變調了,跟哭喪似的,還夾雜著“飛哥飛哥”的鬼哭狼嚎。
徐峰心裡暗罵:該!讓你們嘚瑟!
穿過一片灌木叢,眼前的場景讓徐峰猛地剎住腳步——
那牽狗的漢子正抱著棵樹往上竄,褲襠都溼了一大片。
兩條雜毛狗早就跑沒影了,就剩那條黑背還在跟個黑影周旋。
扛槍的“飛哥”癱坐在地上,嶄新的雙管獵槍扔在一邊,褲腿撕開個大口子,正往外滲血。
再往前看,徐峰瞳孔一縮——好傢伙!
一頭足有三百來斤的老母野豬,獠牙上還掛著布條,正呼哧呼哧刨著蹄子。
這可不是普通野豬,是帶著崽的母野豬,最兇的時候!
“救、救命啊!”樹上的漢子看見徐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徐峰二話不說,從兜裡摸出三顆泥丸,搭上彈弓就拉滿了弦。
“嗖”的一聲,泥丸精準地打在野豬耳根上。那畜生吃痛,猛地調頭衝徐峰撲來!
“來得好!”徐峰一個側滾翻躲開,反手又是兩發連射。這回泥丸直奔野豬眼睛,打得那畜生嗷嗷直叫。
黑背趁機撲上去咬住野豬後腿,徐峰抄起地上的獵槍,掄圓了照豬鼻子就是一下——
“咔嚓”一聲,嶄新的雙管獵槍當場斷成兩截。
野豬被這一下打懵了,晃了晃腦袋,居然掉頭跑了!
樹上的漢子出溜下來,腿軟得跟麵條似的:“兄、兄弟,太謝謝了……”
徐峰把斷槍往地上一扔,冷笑道:“剛才有兩人上山了,和你們是一夥的嗎?你們不一塊打圍,咋還分開走呢?”
那“飛哥”哆嗦著爬起來,突然“哇”地吐了一地。
徐峰嫌棄地退開兩步,心想:就這熊樣還學人打獵?回家玩彈弓去吧!
這時候,遠處傳來周大業焦急的喊聲:“徐兄弟!徐兄弟!你沒事吧?”
徐峰迴頭應了一聲:“沒事兒!野豬攆跑了!”
再轉回頭,那“飛哥”已經癱在地上直抽抽,臉色煞白,褲襠也溼了一片,哪還有半點剛才的威風勁兒。
牽狗的漢子哆哆嗦嗦地掏出煙來遞向徐峰:“兄、兄弟,抽、抽根菸……”
徐峰擺擺手,彎腰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獵槍,心疼地直咂嘴:“可惜了這好槍,讓你們這麼糟踐。”說著把槍往那“飛哥”懷裡一塞,“拿回去當燒火棍吧。”
周大業氣喘吁吁地跑上來,一看這場面就明白了七八分:“哎呦我的老天爺啊!你們這是捅了野豬窩還是咋的?”
他指著那“飛哥”的腿,“這得趕緊處理,野豬獠牙劃的可容易感染!”
牽狗的漢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撕下自己的襯衣給“飛哥”包紮。
徐峰搖搖頭,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用這個,山草藥粉,止血消炎。”
這藥是上次王德才給他的,他一直沒受傷,也就沒派上用場。這回倒好,直接給這癟犢子玩意兒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