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著急,越看越有意思)
王德才點頭道:“在劉三炮手底下的時候,受傷掛過兩回彩,捱過針。”
徐峰這才明白——難怪這傢伙這麼老實,扎針時還知道把腿伸直了不亂動,原來是吃過苦頭的。
三隻小狗崽倒是機靈,瞅準機會就湊了上來,圍著母狗搶奶吃,吸得“吧唧吧唧”直響,小尾巴還一搖一搖的。
大黃低頭舔了舔崽子們,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剛才王德才給狗治傷的時候徐峰一直把著狗,所以沒注意,現在看看大黃身上一片片的紫色,就知道王德才給它處理過了。
接著便開口問道:“大爺,這狗身上的疥癬不嚴重吧?能治好不?”
王德才很清楚,狗患上這種面板病非常遭罪,更麻煩的是具有傳染性,尤其是經常接觸的三隻小狗崽最容易被傳染。
他嘆了口氣說:“這種病不太好治啊。我已經用高錳酸鉀給它消過毒了,但效果不敢保證。”
沉吟片刻後,他又補充道:“不過我倒是有兩個土方子可以試試。”
“什麼方子?您快說說!”
“第一個是用醋加花椒熬水清洗患處,第二個是用米糠榨取糠油……不過這個法子比較麻煩,用豬的大板油也能起到類似效果。”
王德才經過一番考慮後,最終給出了這兩個治療方案。
東北地區盛產小米,過去確實有用小米糠榨取糠油的傳統方法,用來治療面板病、燙傷等。但這種工藝極其繁瑣,幾乎是一門失傳的老手藝。
具體來說,榨取糠油首先選料要用新鮮的小米糠,不能發黴變質。然後將米糠放入大鐵鍋中慢火翻炒,既要炒透又不能焦糊,否則影響出油品質。
炒好的糠還要上鍋蒸,使其軟化,便於後續壓榨。蒸好的糠用乾淨的布包裹成餅狀,放入木榨或石榨槽中。用重物或槓桿原理反覆擠壓,讓糠油慢慢滲出,過程極其耗時費力。
由於工序複雜、出油率極低(往往幾十斤糠才能榨出一點點油),再加上現代醫藥的普及,這種土法榨糠油的方式早已被淘汰,現在幾乎沒人會這門手藝了。
相比之下,用醋加花椒熬水清洗的方法更簡單實用,所以王德才雖然提了兩個方案,但可能更傾向於推薦第一個,畢竟糠油的做法太考驗耐心和技術了。
看來今天這趟區裡是非去不可了。
徐峰心裡盤算著,得把這幾日打到的猞猁皮、狍子皮以及剩下的幾隻熊掌帶上,到區裡的收購站換些錢。
除了賣皮貨,主要還是去供銷社置辦些東西——醋和花椒得多買點。
再割塊豬板油回來,既能煉油炒菜,萬一醋和花椒水不好使,還能試試用豬油抹一抹,好歹能緩解狗的瘙癢。
徐峰正想著,就見王德才收拾好藥箱後說道:“這針你會拔不?”
徐峰被王德才這麼突然一問,給問愣住了,傻傻地看了眼大黃後,說道:“啊!我……會!”
“會就行,那我就先走了,回家下午還能幹點活,等明天晚點過來再給它打一針,能好的快一些。”
徐峰看了眼太陽,忙說道:“大爺彆著急,您擱這吃完飯再走,我現在就去做飯,您先坐會兒……”
徐峰剛想回地窨子,被王德才一把拉住:“別忙活了,我就不在這吃了,昨天你給拿的熊掌,讓你大娘給蒸上了,昨晚吃了一頓,還剩下不少呢,這個點回家正好趕趟。”
“那行吧,不過這醫療費和診治費等我今天去區上回來後就給你送去。”徐峰不好意思地半低著頭說道。
王德才擺擺手,咧嘴一笑:“啥醫療費不醫療費的,你和我提這個幹啥!我說不要就不要,老爺們兒說話,那吐個唾沫就是個釘,你可別跟個老孃們兒似的磨磨嘰嘰的。”
“再說了,你那熊掌可是稀罕物,我跟你大娘吃得滿嘴流油,這還不夠抵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