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冷清的長街上,只餘下婁御女孤寂單薄的身影,竇昭昭遠遠看著她在原地呆立了好一會兒,才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前走。
而與此同時,剛才警覺的念一神情也複雜了起來,幽幽的嘆了口氣,“奴婢以為宮中嬪妃們個個都是名門閨秀,十指不沾陽春水享盡了福氣,沒想到……”
“走吧。”竇昭昭開口道。
沉默中,竇昭昭的心中同樣不平靜。從前只覺得喬美人張揚淺薄,卻沒有想到這份張揚之下,也有著身不由己的酸楚。
宮裡這麼多人,或許個個都有難言的苦衷,只是不知多少人連訴說的機會都沒有……
回到秋闌殿,向雨石迎上前來,看出竇昭昭的臉色不對,再探頭看向長街,不見轎伕的身影,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主子怎麼自己走回來了?”
“別提了。”念一擺了擺手,三兩句把皇帝的處罰說了,“也不曉得這一罰要罰到什麼時候?”
“不是不肯見您就好。”跟念一的愁容滿面不同,向雨石聽到只是撤了竇昭昭的轎輦,反倒鬆了口氣,皇帝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了去了,這點小事實在微不足道。
身邊替竇昭昭拆髮髻的彩蘭默默點了點頭,她在宮裡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秋闌殿這半年驚心動魄。
是眼見著竇昭昭幾度失寵復寵,現在秋闌殿的宮人再看到皇帝處罰竇昭昭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其實不只是他們,宮裡其他人也一樣,這不,小宮女的聲音適時從門簾處傳來,“主子,方才膳房送來了醒酒湯,主子可要用麼?”
膳房的人可不敢再猜陛下對昭美人的心思,只能好好侍奉巴結著。
竇昭昭點了點頭,念一轉身去端來。
“肯不肯見我,暫時也說不定。”竇昭昭接過醒酒湯。
“啊??”向雨石和念一異口同聲。
念一更是一副,你之前說的那麼信心滿滿,怎麼能騙我呢??
“明天試試就知道了。”竇昭昭一邊喝著醒酒湯,一邊道:“明天叫膳房送些蜂蜜和筒子骨來,我燉了給乾清宮送去,就知道了。”
念一不放心的追問:“那要是陛下不收呢?”
“一次不收,就送兩次、三次、四次……”竇昭昭放下湯碗,“他收不收不要緊,只要知道我送了就夠了。”
竇昭昭說完,懶懶地靠進軟枕裡,合上眼,“熱水好了叫我,我眯一眯。”
念一點頭,和向雨石一道下去忙活了。
經過今天一遭,竇昭昭其實放鬆了些,雲婕妤雖然得寵,但她所求所願只有陸時至的真心,並非不依不饒之人,前世沒有和她起衝突,大約今生也不至於成為敵人。
更重要的是,陸時至對雲婕妤固然不一般,但絕沒有到全心全意這一步,她還有插足的餘地。
……
於此同時,天子的鑾駕抵達乾清宮,於力行跟在後頭接過披風,邁過門檻的功夫小心詢問道:“陛下,奴才拿不準主意,不知昭美人那兒……轎輦撤上幾日為好?”
“等她腦子清醒了。”陸時至頭也不回,大步進了書房。
於力行撓了撓頭,心道:那……要是昭美人一直沒想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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