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
內殿中,宮人們垂眉耷眼,個個提心吊膽。
暖榻上,皇太后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手裡捧著的紙,一行行看下來,呼吸愈發急促。
“你說,她這些時日,都是用的磁青紙寫的?”皇太后猛地抬頭,盯著面前縮著肩膀的帛華。
帛華的後背已經冒了一層冷汗,撲通一下跪倒,“奴婢該死!”
竇昭昭表現的太淺薄、太乖順,加上抄經也是幌子,帛華忙著給廣明宮幫忙,一時就沒管她。
今日心血來潮去大佛堂一看,嚇了一大跳,竇昭昭抄的經書堆了半個櫃子,全是用的磁青紙,這還不算寫毀了丟了的那些。
再一問佛堂伺候的宮人,說是已經送了兩箱子進去,竇昭昭還說快用完了,叫他們再送些。
帛華當即腿就有些軟了,顧不得太多,連忙拿了經書來稟告皇太后。
皇太后當下是一眼也不想再看,將手中的紙張胡亂團成一團,重重砸向帛華,“糊塗東西!”
這磁青紙工藝複雜,一兩銀子一張,還是一紙難求,她才得了江南進供了兩箱,竟全給她嚯嚯了。
“太后娘娘息怒!”帛華俯身拜下,聲音顫抖地辯解道:“奴婢是中了昭才人的計,她就是存心,奴婢這就叫她進……”
“住嘴!”皇太后厲聲呵道:“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叫她進來做什麼?讓她看哀家的笑話嗎?”
滿殿的宮人嘩啦啦跪了下來,“太后娘娘息怒。”
靜寂良久,皇太后重重撥出兩口氣,畢竟二人身份相差巨大,竇昭昭這些小伎倆雖然氣人,實際卻連撓癢癢都算不上,漸漸恢復冷靜,“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現在被一個鄉野丫頭牽著鼻子走。”
帛華聲音都啞了,“都怪奴婢疏忽大意。”
皇太后示意她起來,“哀家也小看她了,方才齊松去打聽了,這小蹄子抄經都不安分,日日派人去乾清宮,與陛下書信傳情。”
帛華氣的牙癢癢,“您定要重重地罰她……”
皇太后抬手止住了她的話,目光隱含不滿,“她是嬪妃,哀家還能攔著嬪妃跟皇帝邀寵麼?”
皇太后略一思索道:“傳哀家的旨意,昭才人蕙質蘭心,所抄經書甚得哀家心意,為免繁雜事務干擾,特許昭才人暫居慈安宮,全心全意抄錄經文,直至四十九日期滿。”
“奴婢這就去傳旨!”帛華笑了,這麼一來,竇昭昭是徹底和皇帝斷了聯絡,連年宴都不能參加,也算殺了她的威風。
佛堂裡,竇昭昭收到懿旨並沒有露出帛華想象中的沮喪和失望,只吩咐念一回去收拾東西。
帛華現在對竇昭昭十分戒備,唯恐再著了她的道,毫不猶豫道:“不必辛苦念一姑娘,奴婢親自去秋闌殿走一趟就是。”
竇昭昭也沒堅持,“那就辛苦帛華姑姑了。”
等帛華走後,念一立刻湊到竇昭昭耳邊,低聲道:“主子,不能出慈安宮,咱們不就和陛下斷了聯絡麼?現在怎麼辦?”
“那就專心抄經吧。”竇昭昭翻了翻新送來的紙,都是普通的宣白了,“陛下知道我的苦衷,會理解的。”
見念一還是一臉苦大仇深,竇昭昭抽出一支筆塞進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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