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娘娘不放心,陛下那邊奴才可以想想法子。”向雨石心細如髮,立刻道:“陛下傷勢嚴重,只要一點點岔子……不會留下痕跡的……”
“不行!”竇昭昭毫不猶豫地駁回,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向雨石疑惑抬頭,清楚地捕捉到竇昭昭眼底的不忍心,無聲地嘆了口氣,“主子,這是天賜良機……”
“本宮說不行!”竇昭昭坐直了些,因為急切扯到了傷處,痛的面頰抽搐。
向雨石愣住了,竇昭昭從未對他們這樣凌厲。
片刻後,向雨石低頭恭敬道:“奴才遵命。”
竇昭昭意識到自己說話重了些,搖了搖頭,迅速理清思緒,苦笑一聲,坦然道:“他是為了救我,如今已然是性命垂危,我不忍心,也沒有必要再冒著巨大的風險多此一舉。”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事,”竇昭昭頓了頓,再抬眼,眼底已經恢復了平靜,“你即刻傳信給彩蘭,叫她奉本宮的懿旨把明德殿看牢了,除了太子,任何人不得進出。”
向雨石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娘娘是說今日的刺客與太子有關?”
“是。”向雨石呼吸一緊,連忙提議道:“那太子一派的官員是否也要……”
竇昭昭面沉如水,搖頭,“烏合之眾,掀不出什麼風浪,倒是內閣大臣和宗親們……”
“你即刻拿著本宮的令牌出去,呼叫西衛所的人,把內閣幾位大臣和國公們都請來。”竇昭昭幽沉的黑眸閃過一絲寒光,“等他們走了,將府中的家眷看牢了,聽本宮的命令列事。”
“奴才這就去。”向雨石點頭如搗蒜,在這個隨時可能會生變的時候,控制住局勢,搶佔先機比什麼都重要。
念一在殿外等的焦灼,向雨石前腳出去,她後腳就進來了,“主子,您到底怎麼了……”
竇昭昭搖了搖頭,抬手,“扶我去正殿。”
念一立刻無心再管顧其他,“主子,您的傷……太醫吩咐要靜養呢!萬一傷口再裂開……”
竇昭昭無心理會其他,一手撐著扶手,一手抓著念一的手,咬著牙站起身來,隨行宮人連忙搭上厚重的披風,小心翼翼的迴護在身後。
即便如此,等走到了正殿門口,寒冬臘月的天,竇昭昭依然疼出了一腦門的冷汗,焦灼候在殿外的張公公都嚇了一跳,三兩步上前,卻不敢觸碰竇昭昭,“皇后娘娘,您怎麼來了?”
竇昭昭沒有回答,看了眼忙碌不停的大門,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和紗布端出來,叫她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堵。
“陛下如何?”竇昭昭深吸了一口氣問完,緊盯著張公公的嘴,一時不知自己究竟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張公公被竇昭昭盯著,同樣為難,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幹巴巴道:“太醫們都在裡面,暫時……暫時還沒有訊息……”
說話間,一陣寒風襲來,竇昭昭不受控制地咳出了聲,牽動傷處,讓她身形晃動險些站立不穩。
多虧張公公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正要勸竇昭昭回去歇息,就聽身後門簾一起一落,於力行神色凝重出來,看向竇昭昭,“陛下請娘娘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