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國維坐在地上,看見工頭鎖上了倉庫,對剛剛在倉庫門口點數的那人點頭哈腰。
然後從懷裡掏了一摞銀元交給了他,那人接過銀元檢查了一遍,互相在條子上籤了字,這才離開。
包國維很好奇他們剛剛的交易,便站起身來到工頭面前,取出一支菸,恭敬道:
“老闆,抽菸。”
工頭很開心的收下了包國維遞過去的煙,說道:“小包啊,工作還習慣嗎?”
包國維連忙說道:“習慣。”說罷微笑著劃燃了火柴去給工頭點菸,隨口問道:
“老闆,怎麼你剛剛還要給那人大洋啊?”
工頭抽了一口煙,吐了出來,說道:“你剛來還不懂,剛剛那人是腳行的人,上岸的貨物他們都要抽佣。”
包國維問道:“腳行是幹什麼的?他們憑什麼抽佣?”
工頭做了個噤口的手勢,小聲說道:“小包,這話可不興亂說啊,讓他們聽到了保不齊對你一頓打,連在這裡上工的資格也沒有了。”
包國維警惕的的看了看周圍,好在都是些過路的搬運工人。
工頭繼續說道:“我們閶門碼頭的糧市由嘉禾堂控制,剛剛的腳行便是他們的人,糧商必須繳納‘斛捐',貨物才能上岸。”
他又指了指剛剛卸貨的倉庫,說道:
“你看那一排的倉庫,都是他們的。”
包國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那他們每天要抽多少錢呢?”
工頭說道:“抽多少要看每天的貨物量,他們每石米要抽五分銀元,比如今天我們卸貨了兩百石,他們抽了十個大洋。”
包國維對於一石等於多少斤糧食並不懂,不過根據剛剛卸貨的數量,估計兩袋大米為一石。
“那我們是屬於腳行的人還是糧商的人?”包國維想先弄清楚這裡的組織結構便又問道。
工頭倒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知道初來乍到的青年大多有好奇心,畢竟他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便說道:
“我們既不屬於腳行也不屬於糧商,首先我先和糧商達成幫忙卸貨的合作,然後組織勞工將貨物卸了,糧商再按月結賬,當然腳行的抽佣這些都是糧商出,我只負責將糧商開的條子讓腳行簽了字就算完事兒。”
包國維聽明白了,他們搬運工就相當於二十一世的快遞員,不過腳行的定位更像是購物網站,提供平臺抽取佣金。
工頭抽完了煙,問道:“小包,下午你還上工不啊?”
包國維感覺身體已經很乏累了,便說道:“今天第一天上工,有些累,下午就先不做了。”又問道:
“老闆,你下午也有貨卸嗎?”
工頭說道:“那是當然,我與咱們蘇州的綢緞商也有合作,下午幫忙裝絲綢,晚上還要卸肥皂、茶葉、洋火等日用品。”
包國維感嘆道:“老闆你生意做的大啊,收入也不菲吧?”
工頭打了個哈哈,笑道“小包,我告訴你,搬運這一行水也深著哩,我要不去打點好關係,就做不了這個工頭。”
包國維詫異,說道:“搬運也需要打點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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