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頭說道：“我要不打點關係嘉禾堂的腳行能讓貨優先上岸麼？我要不打點好關係巡警恐怕每一袋糧食都要檢查一遍？所以到最後落到我口袋裡的沒幾個錢。”
包國維見人群中確實有兩三個巡警在巡邏，不過他們並不檢查貨物，看來和這些糧商以及勞工早已約定俗成了。
包國維心想，這些看起來平常的表面之下其實暗藏著一張利益網路將他們穿織了起來，難怪秦老爺過年回來拜訪那麼多人。
工頭看了看愣神的包國維，問道：
“小包，我看你有一膀子力氣，以後就長久的跟著我幹好不好？我相信幹不了幾年你也可以可以做工頭了。”
包國維假意的答應，心想做工頭有什麼前途，不過是剋扣勞工的工資罷了，我可是要幹大事的人。
兩人結束聊天之後，包國維又給工頭上了一支菸，告別之後便往家走，想著趕上午飯，免得老包著急。
工頭看著包國維的背影，對這個第一天來上工的年輕人很有好感。
他在路上暗想，剛剛工頭雖然透露了不少碼頭的潛規則，但是關於灰產方面卻沒有提及，自己也不好問，顯得突兀。
看來明天開始要去上整天的工才行，晚上更是要去，他認為灰產是見不得光的產業，最適合夜晚進行交易。
回到了秦府，來到後廚，老包看包國維渾身髒兮兮的，頭髮也凌亂不堪，連忙問道：
“國維啊，你跑哪去了？身上搞的這麼髒？”
胡大和丁大娘也望著他，不知道包國維到底在搞什麼。
包國維笑了笑說道：“我去碼頭做工去了啊？”
三人都吃驚，胡大說道：“包少爺，你現在寫小說掙那麼多錢怎麼還去碼頭做工啊？”
自從秦老爺收了包國維為乾兒子以後，胡大和丁大娘都開始叫包國維包少爺了。
包國維抹了一把臉，將汗水擦了，說道：“誰嫌錢多呢？我去碼頭做工既鍛鍊了身體，又掙了工錢，兩全其美啊。”
頓了頓又說道：“等我掙夠了錢還要專門請兩個傭人照顧我爸呢！”
老包感動的流淚，心疼包國維，說道：
“國維啊，錢夠用就行了，以後你別去做工了，還是去學校上課去。”
包國維笑了笑，說道：“爸，你就甭擔心我了，我心裡有數。”
老包眼見勸不動，也只好搖了搖頭，
中午包國維和楊鳳儀在飯廳吃飯，老包不肯去飯廳而是在後廚跟胡大他們一起。
前段時間秦老爺讓他和秦府同席他是不敢違拗秦老爺才迫不得已上桌。
他覺得還是在後廚吃飯自在，和秦府同席那幾天他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失了規矩。
現在秦老爺回上海了，他自然不願意和表少爺同桌，他始終擺正自己的位置，不願意逾越了身份。
包國維的想法則不一樣，他希望和楊鳳儀一起吃飯能從楊鳳儀的嘴裡探探秦家米行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