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來得如此突兀、如此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親近與承諾！
驚得林海指尖一顫，流暢的琴音瞬間走了調，發出幾聲刺耳的雜鳴。
這雜音如同驚雷，瞬間劈散了殿中瀰漫的哀婉氛圍！
教皇寶座上，比比東率先從沉湎中驚醒，眼中那抹罕見的脆弱瞬間斂去，恢復成深不可測的平靜。
她不動聲色地側過身，魂力沸騰，悄然蒸乾了臉上殘留的溼痕。
林海身側，胡列娜臉上的沉醉與感動瞬間凝固，轉而化作一片茫然，那雙漂亮的狐狸眼眨了又眨，寫滿了：
“我是誰？我在哪？琴聲怎麼突然劈叉了？”的懵懂，表情切換甚萌。
供奉殿。
千道流眉頭微蹙，隨即釋然，唇角甚至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搖頭輕嘆：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些。”
陽光花房。
月關正沉浸在與“老鬼”的旖旎幻夢之中，眼看就要觸及本源，卻被這突兀的破音琴聲硬生生掐斷！
他猛地回神，氣得險些將手中嬌花揉成一團，啐了一口：
“呸！學藝不精的混球，壞老孃……咳，壞老夫心境！晦氣！”
與此同時，武魂殿各處隱秘的角落，幾乎同時響起十幾道或惋惜、或惱怒、或意猶未盡的低咒與嘆息……
……
待比比東斂去眼底最後一絲波瀾，重新端正面容轉過身時，迎上的卻是小徒弟林海那雙情緒翻湧、複雜難言的眸子。
那眼神……專注得近乎燙人！
其中翻湧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悔恨，是深不見底的惋惜，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令人心驚的求而不得？！
比比東心頭猛地一跳，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悄然滋生。
這可是她的弟子！一個年歲尚不足十的孩童！
竟用如此……飽含成年男子般複雜情愫的眼神凝視著她！
那目光如有實質，幾乎要穿透她的教皇威嚴。
這要是被旁人瞧見，明日武魂城怕是要編排出十個八個驚世駭俗的版本！
“咳！”
她強行壓下異樣，聲音刻意拔高，帶著慣常的教皇威嚴，只是那尾音裡，卻洩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虛浮：
“臭小子，還不回神！”
林海被這聲音一激，如夢初醒，連忙抬手狠狠在自己臉上搓揉了兩把，試圖將那失控的情緒徹底抹去，臉上瞬間只剩下大寫的尷尬。
要命！這誤會可大了！
做逆徒可以，但頂著八歲“高齡”做逆徒……那是萬萬不行！
得趕緊找補……
“呃…老師…”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誠懇又無辜。
“弟子剛才……是沉浸在新魂技的感悟裡了！這第三魂技，主司淨化惡念、穩固心神。”
“弟子想著，或許能稍稍緩解老師的頭痛頑疾？就是……嗯……”
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出一個極小的縫隙，訕訕道：
“這魂技吧，有那麼一捏捏、微乎其微的副作用……”
比比東目光微垂，長睫掩蓋了所有思緒，語氣平淡得聽不出波瀾：
“嗯。此魂技效果特殊，尋常場合確無用武之地。”
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權杖。
“然若能用於關鍵之時，或可收奇兵之效。至於些許副作用……”
她抬眼，目光掃過林海那尚帶窘迫的臉。
“凡威力卓絕之技，有所損益，也在情理之中。”
那是自然！林海心中暗忖，這效果要是用在戰場——
比如前世的嘉陵關，我當場來一首《友誼之光》，搞不好武魂帝國和天鬥星羅聯軍能化干戈為玉帛，就地聯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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