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楚山河能給秦淑芬很強的安全感,但他的剛愎自用,以及他的自以為是,同樣不可理喻,這人在犯渾的時候,能把不講理的蠻橫與強勢發揮到淋漓盡致,哪怕秦淑芬跟他解釋,他自成一套的邏輯也根本聽不進去,越解釋他反而會覺得對方是在找藉口。
“你還敢跟我喊叫?”楚山河見妻子還敢反駁自己,他更是怒火中燒:“你成天不著家的連娃都不管,你看看娃整天都在跟什麼人來往?”
“你又知道什麼,要不是李良,雲天他早就……”
楚山河根本不聽她的解釋,一聲咆哮就淹沒了她的話:“少給我找理由!!”
兩人當街吵了起來,引來了許多路人圍觀,二人一邊爭吵一邊拉扯,從他們爭吵的內容中路人們大概聽明白了前因後果。
這男的是個軍官,老領導要退休了,於是幾個和老領導最親近的年輕軍官合計著給老領導擺一桌,沒想到卻在酒樓門口遇見了妻子,這女的拿著軍官丈夫的津貼,非但不好好在家帶娃,反而還濃妝豔抹的跑出來當門迎小妹,害得丈夫差點在領導面前丟臉。
而就在他們拉扯的過程中。
一條黑狗拱進了二人之間。
早在他們爭吵的時候李良就離開了這裡,並用犬類呼喚同伴的嚎叫聲叫來了小黑,交代小黑在跟前看著點秦淑芬,眼見二人越吵越兇,甚至開始對師父進行人身攻擊,小黑有點生氣了,它主動上前隔開了兩人。
原本楚山河想繞過小黑。
結果他很快就發現這條狗分明是故意攔著他的,他也沒多想,一腳就朝著小黑踢了過去:“哪來的野狗?滾!”
足足八百斤體重,堪比一頭成年俄羅斯棕熊的噸位,小黑躲都不躲,任由楚山河一腳踢了過來,只聽“砰”一聲悶響,蹲坐在地上的小黑紋絲不動,而楚山河卻是被自己這一腳震得踉蹌了幾步。
“嘿?我還不信了!”楚山河晃了晃發麻的右腳。
他左看右看,於是從路邊找了板塊磚頭,照著小黑的腦袋就砸了過去,小黑仍然是坐在地上不閃不躲。
轉頭咔嚓一聲就在小黑腦袋上裂成了兩半,小黑的腦袋只是落了些灰塵,連皮毛都沒傷到,這種程度的鈍擊別說是打疼小黑,連撓癢癢都算不上,當初小黑修行千錘百煉神功的時候,師父可都是帶著招兒錘它的。
“這……”楚山河猛然感覺到這條狗不太對勁。
銅頭鐵尾豆腐腰,就算犬類生物的腦袋再硬,也不至於捱了一磚還能面不改色的蹲坐在原地,楚山河再遲鈍也意識到這條狗不簡單了,正當他思考該如何是好時,卻見妻子蹲下來去摸這條狗的腦袋。
“……快躲開!”
剛開始楚山河是想提醒秦淑芬小心這條狗,不管再怎麼吵,兩人到底是夫妻,楚山河怕這條狗咬她,誰知秦淑芬在蹲下來後,這條狗卻是主動把腦袋湊了過來,溫柔的用鼻頭拱著秦淑芬的手指,以犬類獨有的方式安慰著她。
剛剛跟丈夫吵的再兇她也沒哭過。
小黑的溫柔卻令她一瞬間破了防。
淚水沾溼了秦淑芬的眼線,抹花了她臉上的粉底,而她只是低著頭無聲的哭泣,突然間,遠處一聲叫喊令她渾身一震,心臟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喂——”
遠處三道人影正在向這邊走來。
李良,柳曼,楚雲天。
“媽!”楚雲天笑嘻嘻的衝著這邊揮手,連蹦帶跳的跑了過來。
聽到兒子的聲音,秦淑芬趕緊抬手去抹眼淚,生怕被孩子見到自己狼狽的哭相,結果臉上的妝容卻是越抹越花,沒等她清理乾淨臉上的淚痕,她猛地感覺到楚雲天的手拍在了自己肩膀上。
“你蹲這兒幹啥呢,不會是在拉屎吧?”楚雲天左右看了看四周圍觀的路人:“媽,我覺得你還是找個掩體比較好,在大街上這麼幹拉好像有點不太合適啊……”
秦淑芬剛還委屈的在哽咽,突然被楚雲天這麼插科打諢了一句,整的她情緒都不連貫了。
小黑氣呼呼的衝楚雲天汪了一聲。
這貨咋說話呢,沒見秦淑芬這麼傷心的麼,小黑從秦淑芬懷裡鑽出來,抬起前腿就是一爪子推了過去,直接就給楚雲天推了個踉蹌,楚雲天一屁股坐倒在地,打了個哈哈,這才抬頭看向前面的高大身影:“咦,這不是老楚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楚山河一頭黑線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兒子。
沒規矩,沒家教。
“給我起來說話!”楚山河一腳掃向了兒子的屁股。
這一腳他當然不會像踢小黑那樣使勁,但也不會太輕,否則怎麼叫這混小子知道什麼是規矩,誰知就在這短短一眨眼的工夫,李良一個箭步滑行到了兩者間,他一手擋下楚山河的掃腿,另一隻手按住了楚雲天的肩膀:“你想幹啥?!”
“沒聽到嘛,我爸叫我起來。”楚雲天笑嘻嘻的單手撐地準備起身。
感受到楚雲天體內愈發膨脹起來的巨力,雖然楚雲天是在笑,李良的目光卻是一沉,他總不能讓楚雲天當著母親的面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於是暗中使出了千斤墜的功夫:“大庭廣眾的,你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