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歡

第203章 正文一百六十二——迎親之禮

“你覺得他們再等什麼?”陌桑神君看遠處隊伍未動,說是整隊,但是已至午時,這儀仗隊伍即使人多,但也該整的差不多了。

到底也只是義女加封帝姬之名,說隆重,也不至於失了分寸。

音楠看了看自己身後這些人,又望了望之前入極界的方向,道:“聯姻之名下合作之實,這般險境,本君未作隱瞞,末址皆知。只是不知道,他們自九重天而來知是不知?”

陌桑神君開啟摺扇,扇了扇,沒有搭話,總覺得自己也有些不堪起來。

“不過,我看前頭那位正使應當是知曉箇中隱情,可轎攆之中那位……”音楠有些沉默,單說聯姻,即使末址予以禮遇,但九重天與末址宿年的死結,當初自己雖然想的已儘量完備,但終究於她來說,這是一條極其不好走的路。更何況,今日不只是聯姻這樣簡單。

“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位正使,本君也是沒有想到,天帝挑來挑去竟然選定了這位掌兵之人!你兩個也算是頗有些默。聯姻這事九重天沸沸揚揚,想來除卻幾個關鍵之人,其他無論心中怎麼想的,至少都認定這就是一場聯姻,都當做是末址和九重天破冰之大事。可是,挑的人,嗯,不錯,不錯,都是為著大戰而準備的。”陌桑神君有些無奈,他在想,今日若是平穩度過,又當如何?

“方才神君說滅世之力,我曾經聽聞,創滅之力分一為二,神族父神母神領九重天掌六界秩序,這力量也最終落在了九重天天帝一脈中,代代相承,可這麼多年,如今的天帝仿似……”音楠見遠處儀仗仍未動,忽然想起這件事情問道。

陌桑蹙了蹙眉,有些無奈地看著音楠,“當日本君沒有同你說清,於佑覺得自己是棄子,其實從天命來說,昊倉才是棄子!你以為當初於佑為何能行合縱連橫之舉,發起叛亂?當時的魔族和如今可不一樣,端的是,定魔君,能力要排在頭位的!於佑神族之元一念入魔,難道那些從沒有停下爭鬥的魔族們就認可了?最後甘為驅遣,大費周章,與神族相抗,欲奪九重天掌管六界的權利,自然是,看到了什麼勝利的希望!”

“你是說……”這倒是令音楠有些意外。

“說是創滅之力代代相承,但是其實當初父神母神所承本就不多,創下九重天這神族如今的基業亦耗費神力,而後那絲絲力量,或許比之末址之君所承還弱。就這樣的星星點點,到昊倉這一代,也盡數都落在了於佑身上,所以說起來,於佑才是天命所選擇。不過嘛……老天帝也不是一個聽從天命之人!當然,也或許是昊倉當初不爭便是爭,最後才定在他身上。而且,這力量並非昊倉最終繼位天帝就能夠獲得的,這樣說來,這力量自於佑之後便散了。哎,本君也分不清,到底這天命是如何抉擇的了!”陌桑神君最後的慨嘆,讓天際流動的那些遊雲再深了幾分。

遠處幡舞旗動,是儀仗準備前行了。

陌桑神君看了看周圍,實在沒有什麼喜慶之感,但畢竟自己再次證婚一場,陌桑神君手中扇子猛地扇了扇,無根山蓮池之中的花瓣,還有那半山灼灼紅豔,便絮絮地灑落下來。

一場花雨,給正在徐徐過來的儀仗送親隊伍,增加了許多喜色。

“至少,讓那轎攆之中那位,不顯得如此悲壯!”陌桑神君說完,便走向了蓮池方向。

而音楠看著漫天花雨紛飛,心中一時隱痛更深,恍惚之間,他看著遠處正在過來的轎攆,被這樣黑雲冷風裹著的花瓣掀開一側垂簾,而裡頭閃過一張日思夜想的臉……

霽歡,霽歡,她此時,如何呢?

音楠身後諸人已經做好準備,破開一闕的青山之後,環月澤的水波後行急退,但其上的大船仍然穩在原處。就在音楠準備上前之時,忽然感覺到轎攆之內彷彿有一道禁制之術。

夜笙輕啟,音律之下,風將遠處的儀仗之內高舉的旗幡吹的繚亂,眾人被這忽起的狂風吹得亦是站立不穩。聖先真君在前,面色猛地變化,看著前方陌桑神君和音楠,手中的書冊瞬間變成了那杆方天畫戟。

直指向音楠所在的方向。

環月澤的水流翻滾回落的更加厲害,音楠沉著地抬起頭看著前方之人,面色凝重異常。而陌桑神君先過去,手中摺扇,將對準音楠的方天畫戟擋開,厲聲說道:“聖先真君怎麼,還沒有改掉這身暴戾之氣?”

“神君,我只知道陛下命我為這送親儀仗壓陣之人,就是為著這聯姻或發生的意外情形。眼下,這妖風來的奇怪,不正是意外情形嗎?”聖先真君回道,“神君作為九重天的上古神祇,亦是此次聯姻的證婚之人,怎麼,要公然與九重天為敵了?”

“什麼時候,上古神祇,算作九重天的了?”陌桑神君亦言辭鋒利,“天帝的意思,聖先真君是真的沒有領會,還是說,挾私報復?”

“神君,本真君掌管九重天數十萬天兵天將,從未有過私怨!何來挾私報復?”

“哦?是嗎?本君記得萬年前那一戰,聖先真君座下首徒冒進求功,結果神元盡失,降為凡人,仍在受六界輪迴之苦!”陌桑神君摺扇擋著,眼看著方天畫戟又變成了一摞書冊,話雖然是對聖先真君所說,但目光卻盯著儀仗之中的轎攆。

方才音楠已經察覺之事,他也方有察覺。

“神君……莫不是今日,要給我扣上這頂,為一己之私擾亂聯姻的罪名?”聖先真君知道自己同陌桑神君之間,修為神力隔的不是一星半點,看著重新擺在手上的書冊,只能忍道,“神君莫要忘了,此事還需要給陛下一個交代……”

“本君,正是要給陛下一個交代。”

說完扇子開啟,眼前的儀仗隊伍分開,陌桑神君走到轎攆之前。

“神君這是要做什麼?”聖先真君看著陌桑神君的舉動,伸手攔道,“眼下時辰未到,末址尚未迎親……”

“這入末址的帝姬本就是要下轎攆的,此時出來又如何?”陌桑神君繼續伸過手去,他確定,轎攆之內是有禁制之術,但卻下的不深,“況且,聖先真君領著浩浩蕩蕩的儀仗,從九重天而來,就沒有發現轎攆之內有什麼異樣嗎?”

說完,轎攆四側的垂簾掀開,轎攆裡頭新娘純衣纁袡,輕羅蔽膝,卻被捆仙索牢牢捆在轎攆之內,禁制術下,難言難動。

音楠望向這方,沒有走近,他到底是對那位帝姬,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沒有太多印象,看不出這是個什麼意思,心裡只道是,聯姻之事這位帝姬心中不願,才被這樣捆了來。正想著,陌桑神君轉過身來看著他道:“錯了!”

聖先真君看著轎攆之中之新娘,一把將捆仙索除去,而後禁制亦消,攆中之人將蔽膝扯下,紅妝華勝,金玉步搖,卻不是那位在凌霄殿上領了煉仙台神雷刑法懲處之人,今如夜。

“陌桑神君恕罪!”攆中之人,連滾帶爬地出來,拜在陌桑神君面前,“小仙不是今日的新娘,但帝姬她……不見了!”

這個人音楠不認得,但是陌桑神君有些印象。“抬起頭來。”

眼前仙娥呼吸急促,滿臉驚懼地抬起了頭。

陌桑依稀記得,是帝后宮中的一位仙娥,喚作柌彤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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