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之中！
林嵐望著面前木板圍成的柵欄，輕輕推開木門，迎面是個小小的院落。
牆角堆著半米高的煤球，用破麻袋蓋著，旁邊立著輛二八腳踏車，車把纏著褪色的紅綢帶，車座磨得發亮。
她一臉歡喜地喊道：“奶奶，我回來了！”
隨著聲音落下，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門框上剝落的紅漆簌簌往下掉。
一個佝僂的身影扶著門框慢慢挪出來，彎腰駝背，頭髮花白如霜，臉上的面板鬆垮垮地堆著，像曬得半乾的橘皮。
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渾濁的眼珠轉了轉，落在林嵐身上時，驟然漾開燦爛的笑：“乖孫女，你可回來了！”
林嵐連忙上前扶住老人，掌心觸到她枯瘦的胳膊，像握住一截風乾的樹枝：“奶奶，您身子不好，怎麼還出來？”
溫金玉的聲音帶著氣若游絲的虛弱，卻透著股親暱：“這不是想我大孫女了嘛。”
她頓了頓，渾濁的眼珠忽然定在林嵐身上，語氣添了幾分急切，“對了乖孫女，你帶錢了嗎？奶奶想買點東西，手邊沒現錢。”
林嵐沒多想，順口應道：“帶了，我給您拿。”
說著便從兜裡掏出兩百遞過去。
溫金玉枯瘦的手卻沒接，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淡下去，眼睛裡的光亮得有些嚇人。
她緩緩搖頭，聲音突然沉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執拗：“乖孫女，這點不夠。奶奶得要十萬。”
“十萬？”
林嵐猛地瞪大了眼，扶住老人的手都鬆了些：“奶奶，我怎麼可能隨身帶這麼多錢？”
溫金玉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像被砂紙磨過的銅鈴，透著股說不出的執拗：“你帶了。就在你兜裡，不信你掏掏看。”
林嵐心裡咯噔一下，明明記得出門時只帶了幾百塊零錢，可指尖還是不受控制地摸向衣兜。
指尖觸到厚厚的一沓紙鈔，她心頭一震，猛地掏出來。
整整十萬塊現金，用紅色鈔票捆得整整齊齊，在院角漏下的陽光裡泛著刺眼的光。
溫金玉的眼睛瞬間紅了，渾濁的眼珠裡像是燃起兩簇火苗，死死盯著那沓錢，枯瘦的手指蜷成了爪，迫不及待地往前探：“乖孫女，你看，這不就帶著嗎？快，給奶奶！”
她的聲音裡沒了剛才的虛弱，反倒透著股焦灼的急切，嘴角的皺紋因為用力而擰在一起，像老樹皮上裂開的縫。
林嵐的手已經半伸出去，指尖幾乎要觸到溫金玉枯瘦的掌心。
就在這時，腦袋裡突然炸開一陣劇痛，像有根燒紅的鐵絲猛地扎進去，疼得她眼前發黑。
那隻遞錢的手像被燙到一般，猛地縮了回來，緊緊攥著那沓鈔票，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溫金玉見錢被抽走，臉上的急切瞬間堆成了褶皺，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林嵐的手，聲音都帶上了顫音：“乖孫女，你愣著做什麼？快把錢給奶奶啊！”
林嵐強忍著頭疼，抬眼看向面前的老人。
陽光下，對方鬢角的白髮泛著刺目的光，那雙剛才還透著慈愛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對鈔票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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