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學徒插嘴道。
徐福沉默不語,眸中悄然閃過一絲自得之色,又開口安慰道:
“勤能補拙。
龐師這裡,收費沒有其他武館那般名目繁瑣。
安心練吧。”
吱呀——
內室的門應聲開啟。
季楷緩緩走出。
拿捏了兩縷氣血後,他的腳步略顯虛浮。
這一幕落在徐福眼中,令他眸中所藏的一縷擔憂之色頓時消散。
徐福笑著迎上前來,道:
“季師弟,可得龐師指點?
若有不懂之處,可與我探討。
我雖然資質愚昧,用了一個月才堪堪抓住刀感,拿捏氣血。
但畢竟比師弟早入門幾年,在捉刀訣上,略有心得。”
婆娑抱刀吐納法,沾染著因果。
即便沒有龐歸真囑託,季楷也不願暴露傳承來歷,便道:
“師弟愚昧。
尚未入門。”
徐福笑著點點頭。
“龐師常囑託我們勤學苦練,天道酬勤。
季師弟不必灰心,爭取一個月內拿捏氣血。”
目送季楷離去。
徐福的面色緩緩一凝,暗暗思忖著:
“此人得龐師青睞。
若是天賦不俗,將來必是我繼承龐師衣缽的有力競爭對手。
不得不防!
幸好,眼下看來,其天賦平平,再觀察一個月。”
徐福略有失神,腦海中閃過一幕,許久前偷看到的畫面。
那是一次龐師醉酒之後,月黑風高夜。
就在此地,龐師醉演了一套刀法,刀光凌厲,氣血如龍,遠勝捉刀訣!
無論是勁竹館還是通文館,徐福都曾去拜謁過。
都不曾見過如此凌厲的武學。
‘龐師的衣缽是我的!
拿到上品武學!出人頭地!’
徐福緊緊攥拳,就連指甲沒入掌心也渾然不覺。
......
接下來數日。
不管是雪霽天晴還是鵝毛大雪當頭。
季楷每日都要去一趟霸刀館。
“婆娑抱刀吐納法的十二個站樁架勢,你已經學完了。
吐納口訣,也倒背如流。
今天,我就教你一門配套的刀法,名為袈裟斬!”
龐歸真拾起戒刀,左右開弓,隨著戒刀橫斬,胸前的念珠也逐漸飛舞起來。
好似一個狂僧。
舞到興奮時,龐歸真更是一拍腰間的桃木酒葫,龍吸水一般從葫中吞酒。
此乃以氣血攝物的妙用。
需在氣血操控上有著驚人的熟練度方可施展。
這一幕,足見龐歸真對於氣血之力的運用,早已爐火純青。
袈裟斬。
明明是傷人的刀法,卻處處帶著一股慈悲之意。
然而,若是慈悲無用,便是迅猛的明王怒火。
其中意味,好比施主若聽不懂大乘佛法,貧僧也略懂一些拳腳的場面。
“刀譜在此,你帶回去練吧。
此刀法和婆娑抱刀吐納法同屬上一品,有著因果纏身。
切記莫要外傳。”
龐歸真演練完袈裟斬後,從懷中掏出一本刀譜扔給季楷。
刀譜封皮嶄新,其上字跡帶著新墨的味道。
明顯是龐歸真最近才謄寫。
“龐師有心了。”季楷真心謝道。
“內功外技,缺一不可。
不過兩者同修,自然會拖慢你拿捏氣血的進度。
我本不準備現在授你。
但...”
龐歸真醉意熏熏的眸光登時一變。
“前幾日,黑山縣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