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時分,白雪皚皚。
朝著虎咆山去的路上人影罕見。
畢竟,隆冬跑山,違背天時,有著積雪覆蓋,山珍難尋不說,危險又大。
若非無可奈何,或是巨大利益驅使,大多數跑山客都會放棄。
吃力不討好,不如窩在家中暖炕上捱過隆冬,等來年暖春再戰。
“裴管事。”
“你在我家門口作甚?”
季楷眉頭一皺,看著站在自家藩籬外東張西望,神色緊張的矮胖男子喊道。
這位裹著一身鵝毛絨肨襖的裴家管事,被季楷的這一聲呼喊,嚇得連退了三步。
這才訕笑著投來視線,哆嗦道:
“這不是聽聞昨日季郎你上了虎咆山,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收成。”
“要是有紅玉血參,也好給我家老太爺送去。”
裴管事核桃仁大小般的眼睛直打轉,視線隱晦的在季楷的腿上掃過。
“昨日沒有收成,裴管事請回吧。”
季楷面色平靜,沒有繼續理會裴管事,握著竹竿,一路朝著虎咆山去。
隆冬日子短,若是不抓緊上山,黃昏時分天色便會入夜,屆時可不便繼續逗留虎咆山。
深夜的十萬大山,更是危機四伏,比白日裡面,不知危險了多少。
黑山縣內流傳著不少跑山客深夜遇到異獸的傳聞。
對於並非武者的普通跑山客而言,深夜跑山,是一個禁忌。
何況隆冬,野外無所依託,更是不便。
目送季楷離去。
......
裴管事略顯慌張的面色緩緩舒緩,低聲罵了幾句:
“這小子來的無聲無息,嚇得我魂都要飛了。”
“昨日,候在虎咆山外的家奴明明看到這小子一路跌跌撞撞下山,顯然是受了重傷。”
“才一夜,就這般生龍活虎?”
裴管事面露一絲困惑,又搖搖頭冷笑著:
“算你命大。
只不過陷阱還在,量你還得上鉤。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二爺已經把紅玉血參的懸賞提到了五兩銀子!
這鵝毛大雪壓山,找的又是深埋雪壤之下,最難尋的紅玉血參。
出點意外,再合理不過。
旁人也做不了文章。”
裴管事想到這裡,心情頓時轉晴,輕哼道: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
哪知是二爺差人翻了他家的積蓄,逼他冬日需上虎咆山。
這搜山玉令,豈是你有福氣消受的?
若不是顧忌你和方旗官有點關係,也不必如此麻煩。”
......
......
虎咆山,銀裝素裹。
入山的要衝之地盡數有著衛所兵卒把守,當然也有為了躲避苛稅,走小路險道的。
只不過,私自入山,竊取山珍,在元景朝廷,是重罪!
八百里虎咆山下,衛所兵卒時常巡邏,常人並不敢冒險。
而且私自入山採摘到的山珍,不便出手,只能走黑市。
每一步都有著風險。
一環出錯,萬劫不復。
故而,對於素門凡流而言,除非走投無路,很少有膽子大到敢私自入山的。
“可有玉令?”
衛所關隘前,把守的兵卒正粗魯的質問著一名想要入山的老邁跑山客。
老邁跑山客搖搖頭,低垂的腰更低了些,顫顫巍巍道:
“軍爺,沒有玉令。”
“沒有玉令,便納上三十文。”
“軍爺,這隆冬時分,收成比往日定然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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