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這稅費能否少上一些。”
老邁跑山客聲音沙啞,賠笑道。
“老東西,你好大的膽子!
這入山的稅費是朝廷所定,一分都少不了!
你有幾個腦袋?敢私自更改稅費?”
兵卒大怒,手裡不知何時提起了鞭子,對著老邁跑山客抽去。
這一鞭朝著大腿,季楷見狀眉頭一皺。
不過此時,一道黑影猛然闖入,凌空抓住了鞭子。
來者身著黑色短打,略顯單薄,然而在隆冬之中,面色紅潤,氣息悠長,絲毫沒有受凍的跡象。
甚至,季楷能夠感受到一股熱風在此人身側徘徊。
破空的鞭子,去勢迅猛,卻被此人精準擒住,握在手中,紋絲不動。
“山民不懂規矩,訓斥幾句便可,何苦傷他?”來者皺眉道。
“是!方旗官!”
兵卒一改剛剛的兇惡,恭恭敬敬道。
“足子付稅,進去吧。”
方旗官又看向老者安撫道。
老者連聲道謝,驚恐稍定,朝著虎咆山去。
“季郎,我昨日夜巡歸來,聽聞你冒雪上山,心中掛念。
今早和總旗大人述職後,正欲前去看你。”
方旗官微微一頓,掃過一眼季楷的裝束,又道:
“家中若有困難,可與我說。
我和你爹是睡一條被子的戰友,當初若不是你爹替我抗的那一刀,我早就死人一個。
你我之間,更不必生分。”
這位方旗官,正是和季楷有著關係的駐山校官。
在朝廷設在黑山縣的黑蛟軍衛所中,擔任旗官一職。
只不過原主性格孤僻,心中更因老父當初為其擋了那一刀,疾病纏身,有所芥蒂。
平日裡面來往不多,更多時候,是這位方旗官主動登門看望。
按照原主沉默寡言的習慣,季楷頓了頓,才道:
“方叔掛念。
只不過我能靠的了方叔一時,也靠不了一世。
眼前的難關,我先自己抗。
若是扛不住了,還得勞煩方叔援手。”
季楷並非迂腐之輩,這勢能借,為何不借。
只不過正如他所言,凡事,還是要先磨礪自身,方能將渾鐵之軀打磨成精鋼。
“今早,我見裴管事在屋外逗留,聯想到前月,裴管事曾上門拜訪,欲求購搜山玉令,被我拒絕。”
季楷欲言又止,神色為難。
這一幕被方旗官看在眼中,便聽他當即怒道:
“你父尚且在世時,這裴家就曾三番五次想要搜山玉令。
家中遭災,必有裴家背後作祟!
季郎勿憂,我即便舍了這身旗官服不要,和他裴二爺血濺五步,也要護住你!”
季楷心有所動,這位方旗官倒是真心實意。
只不過想要撼動一方豪紳,至少要他的頂頭上司,總旗出馬,方能功成。
“方叔,我已有應對裴家的法子,先讓我試試。”
季楷道,與此同時,他腦海中的元始道書突然開始翻動,映照出了方旗官的命格資訊。
【方鴻雲】:【忠義(灰)、烈骨(灰)、氣血強盛(白)。】
‘方叔也有白色命格在身,難怪能夠成為軍中武者。’
季楷思忖著,耳邊繼續響起了方鴻雲的聲音。
“有膽氣!
不過,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呀。
應對裴家可不是一件易事,還需從長計議。”
方鴻雲放聲一笑,眸中閃爍著一絲欣慰之色,拍了拍季楷的肩膀。
“上山吧。
山下的事,我給你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