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太爺眸光幽深,盯著藍尹,沉默了許久。
“你去吧。
一定要做的乾淨些。
做完後,立馬走。
寧祿山得了好處,短時間定然會為他出頭。
你走的越遠越好。
幾年內,都不要想著回來。
等風聲過去,再把搜山玉令帶回來。”
藍尹點點頭。
“老太爺,我去了。
這幾日,我會裝成縣外來的遊俠。
在黑山縣逗留,再和季楷發生口角,怒而出手殺人越貨。
我會...把自己和裴家摘得一乾二淨!”
“很好。”
裴太老爺摩挲著念珠,緩緩閉上了眸子。
藍尹起身告退。
......
天外一聲驚雷。
春雷驟發。
一場春雨來的毫無徵兆。
黑蛟軍衛所外,一片沃田間。
有老農正趁著春雨耕種。
黑山縣的田地不多,黑蛟軍衛所外,算是一處屯田。
可在危機時刻,充作軍糧,能夠自給自足。
從黑蛟軍衛所往黑山縣去,有一條長滿了野草的馳道。
以前,是用來行軍的,黑蛟軍衛所的騎兵走馳道,一炷香時間便能殺到黑山縣下。
笨重的攻城器械,跟在騎兵之後,多個半炷香的時間,也能叩到黑山縣的城門。
只不過多年不曾見過黑蛟軍衛所的騎兵,朝著黑山縣去。
故而荒廢多年,野草叢生。
老農勞作後,蹲在田壟間休息。
突然間,有著馬蹄聲踏破雨水,飛起的泥沙濺了老農一臉。
然而老農卻連一句咒罵也說不出口,只是愣愣站在田壟上,任由雨水拍打,喉結上下滾動,吞嚥著口水。
“我勒個娘。
騎兵!
是黑蛟軍衛所的鐵甲騎兵!
這是要作甚?”
馳道之上,一匹匹披甲快馬衝破雨幕,朝著黑山縣狂奔。
領頭之人,竟然是寧祿山!
老農腿一軟,登時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直打顫。
“我不是搬山宗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
多年之前,同樣是在一個雨夜。
披甲帶刀的朝廷兵馬轟開了黑山縣的城門,平定...搬山宗禍亂!
一路逢人便問,可是搬山宗弟子。
若是,刀槍加身,若不是,跪著便能生。
如同現在,跪在田壟之間叩拜!
這支騎兵完全沒有注意到田壟間還多了一個人。
富態的寧祿山,披甲後,雄武之氣不減。
“方鴻雲,此番出兵乃是你擔保,若是搜不出賊人,你可知下場如何?”
“革職查辦。”
方鴻雲面色平靜。
“既如此,便快些。
莫要讓賊人反應過來。”
寧祿山雙腿對著身下馬匹一夾,戰馬嘶鳴一聲,衝破雨幕,一路踏進黑山縣。
暴雨驟發。
街道上的鬧市還來不及撤掉。
一聲暴喝響起:
“黑蛟軍衛所行軍,速速退避!”
街道兩側的山民,這才驚覺,入耳的聲音,並非雷鳴,而是馬蹄聲。
“出什麼事了?
黑蛟軍衛所...為何會兵臨黑山縣?”
山民們面色驚駭,呆呆的目送騎兵過境。
嚴穆打著哈欠,緩緩走出萬春院,地面積水,映出了他略顯枯槁的容貌。
“我被酒色所傷,竟如此憔悴?
自今日始,戒酒!”
嚴穆大罵道。
“躲開!”
一道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嚴穆腳邊。
擊碎了水窪,濺的嚴穆滿臉泥沙。
他驚了。
整個黑山縣,何人不識他火窯少東家嚴穆。
在他老子退隱二線後,穩坐黑山縣前三把交椅之一。
竟然有人敢把鞭子甩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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