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內。
季楷合上窗，鎖上門，從隱秘處取出了那張來自孫大夫留下的銀蚪文黃符。
此物，季楷已經不陌生。
他還有一張記載著左道跑山方術的黃符，兩者的製作手法是一樣的。
燃起油燈，微弱如同黃豆般大小的燈火閃爍著，照亮了昏暗的屋內。
季楷打量著手中的黃符，沒有猶豫太久，咬破指尖，滴落了幾滴心頭血。
血液不斷融入黃符之中，旋即黃符上的銀色蝌蚪文自發遊動起來。
一個聲音在冥冥之中響起，不斷在季楷腦海中迴盪著。
如同鼓槌，不斷敲打，想要將這道法門徹底融入季楷的身軀。
“南疆秘域，詭譎幽藏。人道兵神，傀法玄彰。
擇材以奠，金鐵凝剛。草木含靈，皆可為梁。
符印為引，咒文作章。靈韻暗注，玄機潛藏。
陰陽交泰，氣貫八荒。形神漸塑，意韻初張...”
“這是方叔曾經提及過的南疆秘術，兵神怪壇！
以人煉傀的法子？
不對！”
季楷眸光閃爍。
孫大夫留下來的銀蚪文黃符中，記載著一門南疆秘術，乃是兵神怪壇總綱下的煉傀法門之一...人道兵神！
此法玄妙，其中涵蓋了許多季楷並不知曉的知識。
若非銀蚪文黃符的特殊性，換成普通紙張記載，季楷便是得了，也讀不懂。
“人道兵神，並非煉人為傀，而是煉傀成人。
讓悍不畏死的傀儡擁有人的作戰意識，方能打造出一支恐怖的軍隊！
大規模戰役，比拼的除了軍隊的素質，還有戰陣協作，詭道兵法。
不然，愚昧未開智的傀儡，遭遇訓練有素的戰軍，很快便會落敗。
這才是人道兵神所寄託的含義。”
收起這張銀蚪文黃符，季楷若有所思。
黃符中記載的最佳煉傀原材料，乃是猿類異獸。
取其胚胎入壇，配合山珍中的地煞天罡之寶，可分別煉製出身如精鋼，堅不可摧的地煞人道兵神。
以及動作敏捷、迅疾如風的天罡人道兵神。
跟在孫大夫身旁的藥奴，走的便是地煞的路子。
“此法臭名昭著的原因，恐怕在於猿類異獸的胚胎難尋。
只能用嬰兒代替，雖然效果比正版的遜色太多，卻勝在能以量取勝。
大規模煉傀，便需要擄掠大量嬰兒，犯下累累惡業。”
季楷搖搖頭。
對於有著逐鹿天下志向的人而言，這名為兵神怪壇的法門，有著驚人的誘惑力。
人道兵神，最多可以煉製出相當於淬骨境界的戰傀。
要知道，一名淬骨武者，放在黑蛟軍衛所，便是一位旗官。
神州赤縣，還從未聽聞有哪方勢力能夠奢侈到用淬骨武者當普通計程車卒來驅使。
“方叔曾言，元景帝馬踏南疆時，也曾得到這個法門。
他能直接將其銷燬，定力遠非常人可比呀。
不然在朝廷實施的圍山令、山珍稅下，極有可能打造出一支全部是淬骨武者的軍隊來。
而且，孫大夫所留下的這一張銀蚪文黃符，只記載了人道兵神。
兵神怪壇總綱下，還有別的煉傀法門。”
季楷嘖嘖一嘆。
人道兵神的煉製，便是兩個關鍵點，第一異獸胚胎、第二足夠的山珍瑰寶。
異獸胚胎又可被替代，故而即便是並非武者的孫大夫，也能炮製出一尊氣血境的人道兵神。
“這法門我記住便可。
銷燬黃符，以免流傳。”
季楷將黃符扔進火盆，火盆裡面燃著棗核炭。
炭火中，黃符並沒有直接被點燃，而是從角落緩緩燃燒起來，速度極其緩慢。
“這黃符還有著幾分避火之能，果然不是凡物。”
目睹黃符徹底化為灰燼，季楷這才放下心。
“日後跑山時，留意下猿類異獸，興許能夠炮製出一尊正版的人道兵神。
若有一尊淬骨境界的人道兵神護衛，在黑山縣，不敢說能橫著走，自保是綽綽有餘。”
黃符之謎了卻，季楷的一樁心事落定。
趁著天色還早，季楷在院中又站起樁功來。
“沒有寶藥輔助，拿捏氣血的速度頓時就慢下來了。”
季楷眉頭微皺。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還是先調配火精丹。
磨刀不誤砍柴工。”
......
......
回春堂。
藥香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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