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鴻雲一步上前,面甲之下的眸子平靜如水。
“有我擔保。
若是搜不出藍尹,你上告南陽郡,我自然會陪你走一趟。
但是現在,你若不讓。
休怪我手中的渾鐵槍不長眼。”
方鴻雲周身炎獄功隱隱流轉,熱氣蒸騰。
屋簷之上落下的雨絲,遇到這股熱氣後,如同雪化一般消融。
裴二爺死死盯著眼前的方鴻雲。
藥奴襲府的那一夜,他退了,現在,他不想退。
他若退了,裴府真的可能因此一蹶不振。
他要拖時間,等到他的老父,想出一個辦法來。
早在一盞茶功夫前,家中便收到了裴元的來信。
......
裴家內府,祠堂。
藍尹跪在雨水中。
冷風撲面,築窩在祠堂頂的寒鴉淒厲的叫著。
“你是說,只有在應對那尊異獸黑蟒時,施展過狂沙百戰刀,可能暴露了跟腳?
但是在場的外人,只有季楷那小子?”
藍尹沉默著點頭。
裴老太爺拄著桃木柺杖,今日並非吃齋唸佛穿的素裝,而是一身深綠色的綢緞禪衣,這是準備見客。
“沒辦法了。
被寧祿山搜到你在裴府,怎麼也說不清。
時間不等人呀。
還沒等你出手殺掉那小子,寧祿山便尋了上來。
裴府四下被圍。
黑山縣除了當初的搬山宗,我裴府是第一個,有這麼大的面子!
眼下,只剩最後一個法子,能護裴家無恙。”
“無論是什麼辦法。
我都願意。”
藍尹臉頰抽搐,雨水蒙面,看不清臉色,只是一味的重重磕頭。
......
......
裴府內院。
裴二爺雙臂垂在腰間,靈活的白猿拳,在方鴻雲霸道的炎獄功面前,近乎被廢。
雙掌之上滿是燙傷,即便被雨水沖刷著,也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黑蛟軍穩穩當當的邁進了裴府。
只不過裴府院子大,四通八達,曲徑通幽,想要搜完,還得費不少功夫。
裴二爺緊咬牙關,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和眼前之人的戰力差距如此大。
難不成,汞血銀髓的極境,是天壑不成?
“賊子,竟然潛入我裴家造次!”
雷聲雨聲之間,蒼老的怒喝聲迴盪而起。
兩道人影從屋簷之上騰出,互相交手。
一人滿臉猙獰的傷疤,擒著刀狂舞。
對面的老者,一身綢緞禪衣早已溼透,黏在身上,勾勒出了乾瘦的形體。
只不過這具乾瘦的軀體,力道卻十足的強。
打出的每一拳都能擊碎雨幕,即便是赤手空拳,也能招架刀法。
“爹?
藍尹?”
裴二爺驚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為何藍尹和他爹突然交手。
藍尹踩在溼滑的瓦片上,停的穩穩當當,他桀驁的掃視了一眼四周,冷笑道:
“沒想到我自毀容貌。
潛伏裴府多年,竟然還是被你識破!
我藍某人好大的面子,已是喪家之犬,還能驚動黑蛟軍前來緝拿!”
裴老太爺喘著氣。
“冤有頭,債有主。
當年滅你山寨的是我犬子。
莫要牽連府內無辜!”
裴老太爺話畢,如同白猿騰空,三步並作兩步,一拳橫擊藍尹胸前。
藍尹用刀格擋,反手一刀揚沙式,割開了裴老太爺中門大開的小腹。
溫熱的鮮血隨著雨水染滿屋簷。
藍尹一腳踹開重傷的裴老太爺,正好把裴老太爺朝著寧祿山踹去。
寧祿山舉重若輕的接過裴老太爺,神色淡漠,看不出悲喜,輕輕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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