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蛟軍衛所。
房間內,油燈忽明忽暗。
寧祿山聽完季楷所講,剛剛發生的變故,揉了揉太陽穴,笑道:
“玄山法姥。
搬山宗內堂山神隴中的神婆,乃是道官修行體系前三境靈覺、引炁、凝神中的凝神層次。
當初被麻子騫擒殺,還將其屍體掛在黑山縣城門口,曝屍三日。
以此震懾搬山宗統治時期下,縣內將山神隴視為神明的守舊山民們。
麻子騫更是因為剿滅搬山宗的功績,榮升了南陽郡的指揮使僉事。
現在,這位本該死透的玄山法姥又活了過來。
這將會是麻子騫仕途上的一個汙點,若被其對頭知曉此事,免不了以此攻訐他,麻煩不小。
我給麻子騫去信,他定會派人來掃尾。
不必多慮。”
季楷微微頷首,心中倒是沒有太多擔憂。
這位玄山法姥若真的有大本事,早就殺下山來,一路平推黑山縣,拳打衛所,腳踢豪紳,報當年的大仇。
現在,只是派出了兩尊紙人試探,恐怕並沒有一錘定音的本事。
再者,季楷有著涅槃金身,對於尋常武者畏之如蛇蠍的道術,他卻有著剋制之能。
禪宗煞威又能鎮壓如同哭喪咒一類的神魂道術。
他面對上玄山法姥,有著自保之力。
只要不落單,倒是不必擔心出事。
“可惜...出了這一遭事。
剛解封的虎咆山,怕是又沒人敢上去了。”
季楷搖搖頭。
季家檔口這回的收成,可能又是虎咆山暫時的最後一批產出。
在玄山法姥這個危險人物被解決前,無論是火窯還是柴市都不會派人上山。
這樣一來,黑山縣的山珍,又是需大於供的情況,這價格,恐怕又會有所上浮。
若是趁著這一回山珍市價波動的關頭,季家檔口做個表率,穩定市價,想來能積下不少口碑。
這口碑,才是長久生意至關重要的一點!
季楷思忖間,一側旁聽的方鴻雲,倒是面色有些猶豫的道:
“寧總旗。
我當年還在蜀地的衛軍中從事時,曾經聽聞麻子騫此人好大喜功,刁滑奸詐。
恐怕不是個好相處的人物。
總旗去信,需要斟酌一番,免得麻子騫誤會,總旗有著挾此把柄要挾的意思。”
寧祿山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我也曾經聽過此事。
這信,我會好好斟酌一番。”
......
......
山君宴席過後的日子。
又陷入了一陣平靜。
玄山法姥並沒有趁機下山來,但火窯和柴市的跑山隊也不曾再入過山。
只不過火窯的訂單似乎一下子多了許多,窯火日夜不息,叮叮噹噹的打鐵聲也絡繹不絕。
季楷仍然是寄住在黑蛟軍衛所,衛所臨山,可令他的命格【踏嶽通玄】始終處於啟用狀態。
意通山川。
時刻和山川之間感應,再打磨起上一品外技截脈擒龍來,竟悄然多出了幾分渾厚的勁道。
令原本以靈巧法子截斷脈絡的技法,走出了一條以力斷脈的路子來。
“這股勁力只用來截脈太浪費了,不如按照截脈擒龍截脈的法子,朝著截骨的方向走一走?”
季楷若有所思。
淬骨武者,淬鍊周身骨骼,一條脊柱大龍導引全身。
骨骼中有著無窮力道。
境界深厚者,面對截脈擒龍,有著以淬骨之力強行衝破脈絡封禁的可能,但若同時截斷了骨骼,封了淬骨根基。
那淬骨武者,中了截脈擒龍後,也得成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
只不過,想要改動一門成熟的上一品外技,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還需不斷打磨。
這一日,季楷同樣在院子中打著截脈擒龍的八式連環,抬頭間,便見黃土牆上,坐著一個莽僧。
“龐師。”
季楷驚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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