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孃蘇茹話音剛落。
得知張小凡迷途知返且刑期驟減的喜訊,眾人便都笑出聲來。
“好!太好了!”
宋大仁一拍大腿笑道。
何大智、吳大義等人也紛紛附和,屋內的氣氛也變得更加熱鬧了幾分。
師孃蘇茹看著這群心性耿直又重情重義的弟子,眉宇間的憂色也稍稍化開些許。
她溫婉的目光掃過靜靜靠在床頭的李流雲。
見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衣襟前那片暗紅的血跡尤為刺目,也不免有些心疼。
趁著眾人心緒稍緩,氛圍融洽,蘇茹心思微動。
她知曉小竹峰文敏師侄那孩子一顆純摯之心,今日不顧一切衝上臺來,那份焦急關切豈是尋常?
這少年男女間的情愫,最是難言,或可藉此良機稍稍試探一下,也好為日後之事做些鋪墊。
“小云,今日臺上驚險萬分,說起來,文敏那孩子,也是著實替你擔心,不顧一切地就衝上來了。”
說到這。
蘇茹也頓了頓,觀察著李流雲的神色,語氣更加柔和地接著道:“她性子溫婉,待人以誠。”
“待你傷好些了,得空,要不要找個時間,去看看她?”
“也莫要辜負人家的一番心意。”
此話一出。
眾弟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起來。
不少人直接是看向了大師兄宋大仁,還有幾人又在宋大仁和李流雲身上掃了掃。
沒有一人敢說話。
就連田靈兒都有些噤若寒蟬,在一旁聽著,心裡莫名地緊了緊。
指尖下意識地絞著衣角,偷偷抬眼去瞄小師弟的反應。
李流雲抬眸,迎上師孃溫和卻又帶著一絲探究的目光,沒有絲毫的忸怩或遲疑。
只是極其自然地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平淡無波,甚至沒有加重任何一個音節:“師孃,不必了,文敏師姐古道熱腸,待同門關切本屬尋常,弟子心中有數,但不必特意登門,以免打擾師姐清修,或惹人閒話。”
那“閒話”二字,說得甚是輕巧,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聽到這個回答。
眾弟子皆是鬆了一口氣,只有宋大仁和田靈兒眉頭依舊是皺著。
蘇茹則是微微一愣,心中暗歎一聲。
“小云這孩子的心思,未免過於通透得緊了,但卻也太過清冷了些。”
“莫不是喜歡陸雪琪?”
“如果真是這般,那文敏和靈兒……唉。”
一想到這。
蘇茹又默默地嘆了口氣,遂不復言。
田靈兒見狀,心中那絲莫名的酸澀感,雖然奇蹟般的消退了不少,但卻也沒有臆想當中的輕鬆。
“嗨,師孃您就別操心這個啦。”
“我看文敏師姐可能就跟小師弟聊得投機些,性子合得來罷了。”
“這關心呢,點到即止最好,要是去多了,三天兩頭往小竹峰跑。”
“指不定小竹峰哪位師姐瞧著不快,再給咱們小師弟臉色看呢。”
“那可就不好了,是吧?”
杜必書在一旁聽了,心直口快地接過話茬,大大咧咧地揮揮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朝站在他對面的吳大義飛快地擠了擠眼睛。
吳大義心領神會,立刻甕聲甕氣地大聲附和道:“對極,老六說得在理,我覺得也是,這事兒啊,順其自然就好,小師弟剛打了場狠架,又遭了汙衊,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候,哪有心思顧那些?再說啦,這要是被師傅知道了……”
話音未落。
門口猛地傳來一聲短促而威嚴的咳嗽。
緊接著。
一道沉厚帶著明顯不悅的嗓音撞了進來,直接將屋內的輕鬆氣氛一掃而空:“知道什麼?”
“師傅!”
“爹!”
田靈兒和一眾弟子當即躬身行禮。
“不易,你回來了?正好跟你說說,掌門師兄已將老七的刑期大大縮減,不出七日便能出來了。”
“嗯,方才遇見掌門師兄,他同我說了。”田不易微微頷首,臉色稍霽,但眉宇間的鬱結之色仍未散去。
他目光越過妻子肩膀,再次掃向屋內,尤其在吳大義和杜必書臉上停頓了一瞬。
那眼神,讓兩人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爹!”一片噤若寒蟬的死寂中,也就田靈兒仗著女兒的身份,膽子稍大些。
上前一步扯住田不易的衣袖,嬌聲道:“二師兄剛才說的是小師弟跟小竹峰文敏師姐的事情呢。”
她本意是想給吳大義解圍,但這話頭,在田不易此刻的心境下,無異於火上澆油。
“有什麼好看的?肚子還不餓嗎?!”
“趕緊做飯去!吃完飯,小云隨我去趟通天峰!”
田不易怒哼一聲,聲音雖然稍微壓低了點,但那怒意卻並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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