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去通天峰?”
“不易,出了什麼事?小云傷勢剛穩,需要靜養,那審問不是定在三日後嗎?”
蘇茹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田不易也是重重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裡充滿了無奈與隱忍的怒火,“還不是那蒼松!”
他憤懣地說完,猛地揮了下袍袖,勁風捲起地上一絲微塵。
眾人心頭都是一沉。
剛為老七解除禁閉事情帶來的喜悅頃刻間煙消雲散,無形的巨石重新壓在每個人的心上。
“哼!那蒼松師叔,一點都沒前輩的樣子,這也太欺負人了吧?!”田靈兒嬌怒道。
“是啊,這不是變相言行逼供嘛?”杜必書也小聲嘀咕著,憤憤不平。
“好了!”田不易低吼一聲,壓住眾人的議論,“還杵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做飯去啊!”
“是!師傅!!”宋大仁連忙應下。
田不易鐵青著臉,拂袖轉身大步離去,只留下一道沉重的腳步聲迴盪在竹舍廊下。
“小云,你先歇著,其餘人聽大師兄安排。老六,你去做飯吧。”
蘇茹說罷,也匆匆追著田不易的腳步去了。
沉重的氣氛雖並未遠離,但隨著師傅師孃一走,還是要稍顯鬆弛了些。
杜必書先是愁眉苦臉地朝灶房走去。
但僅僅只是走了幾步後,又立馬停了下來。
然後,轉身看向李流雲,嘿嘿一笑:“那個小師弟啊,你看今天這飯……”
“師兄我手腳笨,這做飯的手藝吧,它也是時靈時不靈的。”
“要不你在旁邊指點指點我?教教我?”
“師傅他老人家今晚看起來火氣忒大,我是真怕我做的飯再不合他胃口,一個不順心……”
“他老人家掀了桌子事小,我怕他順手把我當灶臺劈了啊。”
杜必書一邊說著,一邊做出抹汗的動作。
表情滑稽誇張。
引得一旁的吳大義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皆是門清,所謂的“指點”是假,想哄小師弟“出手”才是真。
李流雲的廚藝那可是放眼整個青雲門都是榜上有名的。
平日裡師孃掌管膳食,小師弟因為天賦莫名其妙丟失,一直在後山修煉的緣故。
所以極少動手。
這才輪到老七張小凡負責眾人的伙食。
卻沒想到,張小凡也是個做飯小能手,以至於後來,大家也就都預設張小凡做飯了。
而李流雲偶爾的下廚,便成為了逢年過節的保留節目。
“六師兄!”
“你怎麼想的嘛?小師弟受了這麼重的傷,流了那麼多血,現在你居然還想叫他去煙熏火燎的灶房指點你做飯?!”
“你這點心思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嗎?他是要靜養!靜養你懂不懂!?虧你還是師兄呢!”
不等李流雲開口。
田靈兒就像只護崽的小母雞般搶先一步蹦到了床邊,叉腰對著杜必書脆聲喝道。
眾弟子見狀也是一愣。
前段時間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兩人,怎麼誤會一解除就又親上加親的感覺了?
果然。
女人心海底針,說變就變。
杜必書被小師妹一通搶白懟得啞口無言。
“我這,我這不是怕師傅生氣嘛,再說了我這手藝確實是比不上小師弟啊。”
“哼!”田靈兒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既然你這麼心疼、這麼顧念小師弟,那好啊,”
說到這。
她話音忽地一轉,帶著點小狡黠,“待會兒要是小師弟大發慈悲指點你做了飯,你可一點都不能碰!”
“全留給小師弟補身子,你可不能吃一口哦。”
“啊?!這……”杜必書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可憐兮兮地哀嚎,“小師妹,你這,這也忒狠了吧?這不吃,這不活活饞死我嗎?”
“噗嗤……”
“哈哈哈…”
“活該!叫你使壞心思算計小師弟!”
何大智、鄭大禮、呂大信等人再也憋不住,指著杜必書那副衰樣鬨堂大笑起來。
……
……
夜色漸濃。
殘月初上枝頭。
飯後,田不易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徑直來到小院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