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手，眾人立馬安靜下來。
無論再怎麼爭執，一旦到了戰場，這些人還是知道該聽誰的。
“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擺擺手。
不久，一個漢人使者走了進來。
讓大家驚訝的是，這人既沒穿官服，也沒穿盔甲。
要是大明真派人來勸降，照理說至少得穿戴整齊點吧？
眾人目光殺氣騰騰，但那人卻一點也不慌，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馬哈木：
“建文使者，見過大汗。”
“建文？”
“那是啥？”
“沒聽過。”
眾人一臉迷茫，低聲議論。
馬哈木也是眉頭一皺。
那人趕緊解釋：“大汗，建文帝才是大明真正的皇帝。朱棣那個老傢伙，不過是個篡位的賊。”
“朱棣？竊國賊？”
馬哈木沒生氣，反倒大笑出聲：
“原來是敗家子派來的。”
他心裡早就明白，這所謂的“建文”，八成就是朱棣當年爭皇位時打敗的那個對手。
現在被趕下臺了，還在這編排別人。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只認現在坐龍椅的那個。”
馬哈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朱棣雖然是敵人，但那是個真刀真槍打出來的皇帝，草原上的男人敬強者，朱棣雖然可恨，卻讓人敬畏。
換成建文那種軟腳蝦，早就被他們騎馬衝爛了，還輪得到現在坐在這猶豫不決？
“等等，大汗！我來是有重要訊息要告訴您！”
那使者一見眾人要動手，慌了，連忙喊道。
可馬哈木壓根不搭理，身旁的幾個部落首領已經摩拳擦掌，抽出彎刀，準備動手。
“說吧，小子，有話就對我這把刀說。”
準噶爾冷笑，他對漢人恨得牙癢癢，覺得就是漢人卡住了他們草原部落的活路。
“大汗，朱棣死了！現在帶兵的是他兒子趙王！”
這句話一出，整個營帳安靜得落針可聞。
馬哈木一揮手：“都停下！”
準噶爾幾人對視了一眼，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把刀收了。
“朱棣……死了？”
馬哈木緊盯那人。
“是的大汗，訊息絕對可靠。他死了，現在京城內，他那兩個兒子還在爭權，趙王趁亂帶兵出來了。這正是您南下的好機會！”
那使者說得鏗鏘有力，生怕自己完不成任務。
從他決定來瓦剌大營起，就沒指望能活著回去。
馬哈木冷哼一聲：“之前也有人說朱棣死了，那也是你們的人吧？”
“沒錯，是我們放的訊息。”
“我再問一次，朱棣真的死了嗎？”
“千真萬確！”
使者趕緊解釋：“要是他還活著，出征的怎麼可能是趙王？朱棣什麼性格你還不清楚嗎？”
馬哈木點點頭，確實如此。
朱棣那人太狂，若是還活著，早就騎馬親自來了，恨不得敲鑼打鼓告訴全天下“老子又來收拾你們了”。
他才不會躲在後面讓兒子出面。
不過馬哈木雖然動了心，但還是不敢貿然下決定。
他不傻，他知道這事關整個草原部落的命運。
如果訊息有假，他們南下失敗，不光是打輸了那麼簡單，那可是整個草原將進入最慘烈的寒冬。
那後果，他們承受不起。
“我得親自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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