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小院裡只剩下風聲和眾人粗重的呼吸。
林修這番解釋,資訊量之大,顛覆性之強,讓這些見慣了風浪的老怪物們都感到思維凝滯。強行分割靈胎空間?
容納三種截然不同、甚至彼此衝突的至高本源?這已經不是天賦異稟能形容的了,這簡直是逆天而行!是在刀尖上跳著毀滅之舞!
藥師看著林修的眼神,已經從震驚變成了某種……敬畏?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澀聲道:“脆弱的平衡……那若是失衡……”後果不堪設想!
“我會找到讓它徹底平衡,或者為我所用的方法。”林修的聲音沒有絲毫遲疑,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篤定。
他看向村長,“村長爺爺,力量本身並無善惡。歸墟是終結,亦可為起點。就如同您當年斷臂,是劫難,亦是新生之路的開端。我會掌控它。”
村長眼中翻湧的驚濤駭浪,在林修這平靜卻蘊含著強大意志的話語中,漸漸平息下來。
他眼中的銳利化為深邃,如同古井,深深地凝視著林修。
良久,他長長地、緩慢地吁了一口氣,那嘆息彷彿承載了千鈞重擔。
“好……好一個‘掌控’。”村長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更深的期許,“修兒,這條路,前所未有,兇險萬分。你可知,每一步都可能踏向深淵?”
林修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那弧度冰冷中帶著銳利的鋒芒:“深淵?我已在井底。向上走,無論哪一步,都是破開深淵的光。”
秦牧站在旁邊,大眼睛眨巴著,雖然很多詞聽不懂,但林修哥哥身上那股平靜之下蘊含的、彷彿能刺破一切黑暗的銳氣,他卻感受得真真切切。
他下意識地挺直了小腰板,彷彿也沾染了幾分這樣的氣魄。
“村長爺爺,藥師爺爺,”秦牧脆生生地開口,打破了沉重的氣氛,“那……明天,我們能跟司婆婆她們去鑲龍城了嗎?”
他這一問,頓時把眾人從關於歸墟和神藏的沉重思緒中拉扯了回來。
瘸子最先咧嘴笑了,一拍腦袋:“對對對!光顧著震驚了,正事差點忘了!破爛靈兵要賣,牲口要賣,油鹽醬醋好布美酒要買!牧兒霸體覺醒,修兒……呃,修兒更是……呃,總之是大喜事!得好好慶祝!必須去鑲龍城置辦!”
司婆婆也壓下心頭的驚悸,順著話頭道:“沒錯!修兒牧兒都大了,是該出去見見世面了。鑲龍城雖然龍蛇混雜,但有瘸子和聾子跟著,問題不大。”
她目光嚴厲地掃過林修和秦牧,“不過,你們兩個小子給我記住!到了城裡,不許惹事!眼睛放亮點!尤其是你,牧兒,管住你這張嘴!”
秦牧立刻捂住嘴,猛點頭。
藥師也收拾心情,看向林修,眼神複雜,最終化為一句沉沉的叮囑:“修兒,歸墟之事,切記謹慎。外力便是外力,根基還在自身。明日進城,若有不適,立刻告知瘸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