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的身影擋在了秦牧身前,柴刀斜指地面,刀尖上一滴血珠緩緩凝聚。他依舊面無表情。
與此同時,一道清朗中帶著幾分刻意為之的張揚跋扈、又難掩清脆底色的聲音,突兀地從客棧二層的一扇視窗傳來:“嘖嘖嘖!黑蛇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刀疤劉,帶著一群土雞瓦狗,欺負一個奶娃娃和一個啞巴大叔?你們黑蛇幫的臉皮,怕是比這鑲龍城的城牆拐角還厚實三寸!”
眾人霍然抬頭!
只見二樓臨院的窗框上,不知何時大喇喇地坐著一位公子。
這位公子身著寶藍色繡銀線的雲紋錦緞公子衫,腰間束著巴掌寬的玄色鑲玉蹀躞帶,腳踏一雙鹿皮小蠻靴,靴尖上還綴著兩顆圓潤的明珠。
五官俊俏得甚至有些過分,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杏眼又大又亮,此刻正彎成促狹的月牙,饒有興致地俯視著下方劍拔弩張的場面,紅潤的嘴角噙著一絲毫不掩飾的鄙夷和……看好戲的笑意。
手中一柄描著金線的摺扇,“唰”地一下展開,慢悠悠地扇著風。
說別人是奶娃,其實這位公子一看也是個奶娃!
年紀都差不了多少。
“喲呵,啞巴大叔好刀法!這手‘斷水’之意,乾淨利落,帥得很嘛!”這位七公子對著啞巴笑嘻嘻地用摺扇虛點了一下,語氣輕佻又帶著幾分真誠的讚賞。
隨即目光一轉,摺扇“啪”地一收,指向林修,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極快的好奇和探究。
“喂!下面那個端碗的小哥!看著挺沉得住氣啊?怎麼稱呼?這鑲龍城的水,渾得很,看熱鬧容易溼鞋哦!”他的聲音刻意壓低,模仿著少年公子的腔調,但那份清脆靈動卻難以完全掩蓋。
刀疤劉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抬頭死死瞪著那窗框上的藍衣公子,眼中怒火和忌憚交織:“七公子!這是我們黑蛇幫的事!你靈……你少管閒事!給老子滾開!”
他顯然知道對方的身份,語氣雖兇,卻帶著明顯的顧忌。
林修腦海中瞬間閃過邊軍守將靈家以及其最受寵的七公子傳聞。
有意思這麼早就遇到靈毓秀了?
七公子渾不在意地用摺扇敲了敲窗框,翹著的二郎腿晃得更悠閒了:“路見不平,本公子拔刀相助,不行啊?再說了,這老槐樹腳客棧,開門迎的是四方客,誰規定只有你們黑蛇幫的瘋狗能來撒野?”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斷臂哀嚎的打手,又看看臉色鐵青的刀疤劉,笑得更加促狹,“我看這位端碗的小哥也沒招你們惹你們,不就是買了點不值錢的砂子嗎?犯得著這麼興師動眾?還是說……你們黑蛇幫最近窮得揭不開鍋,連老婆婆賣砂子的幾個子兒都要搶回去餬口了?”
句句帶刺,專戳肺管子。
刀疤劉被噎得麵皮紫漲,眼中兇光爆閃,對這個背景深厚又牙尖嘴利的七公子顯然是打不得罵不得,憋屈至極。
“刀疤劉,你這蠢貨給本公子聽好了!”
“今天這事,本公子管了!”七公子用摺扇點著他,語氣帶著施捨般的倨傲,“你這身修為,留著還有點用。
“滾吧!別在這礙眼!”七公子嫌棄地揮了揮摺扇,如同驅趕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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