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毓秀接過鏟子，學著林修的樣子在草邊畫了個圈，慢慢往下刨。泥土很軟，帶著潮溼的氣息，很快就挖出一團帶著細須的根：“這樣可以嗎？“
林修湊過來看了看，點點頭：“挺好，比我第一次挖的強。那時候急著要給瞎子叔用藥，把根鬚弄斷了一半，被婆婆說了頓。“
“你竟然也會被說？“靈毓秀有些意外，在她眼裡，林修做什麼都很穩妥。
“怎麼不會。“秦牧在另一邊介面，手裡已經挖了一小捆，“上次他給九陰屍傀換鎖鏈，沒注意鎖鏈上的符文，被瘸子爺爺敲了腦袋。“
靈毓秀聽得稀奇：“養在後山的那個屍傀，還需要換鎖鏈？“
“那東西煞氣重，普通鎖鏈撐不了多久。“林修挖著草，語氣平淡，“得用浸過硃砂的玄鐵鏈，每月還要用糯米水擦一遍，不然容易掙脫。“
“聽起來好麻煩。“靈毓秀把挖好的凝神草放進竹簍，“為什麼不直接毀掉？“
“瘸子爺爺說留著有用。“秦牧道，“那屍傀的骨頭裡藏著陣法圖，瞎子叔正一點點破譯呢。“
靈毓秀怔了怔，沒想到一具屍傀還有這用處。她看著林修專注挖草的側臉，他的動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很準，顯然做過很多次。陽光透過樹葉落在他手背上，能看到淡淡的青筋。
“你們經常做這些事嗎？“她忽然問，“採草藥，照顧那些...不太尋常的東西。“
“習慣了。“林修把一株長得特別壯的凝神草放進她的竹簍，“殘老村的日子就是這樣，守著禁地，護著村子，順便幫襯著彼此。“
秦牧忽然朝坡下指了指：“那裡有株老的，根肯定壯。“
靈毓秀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去，坡有點陡，她放慢腳步往下挪。林修在後面道：“抓著旁邊的藤條，那是老葛藤，結實。“
她依言抓住藤條，果然穩當多了。挖到那株老凝神草時，根鬚盤結得像團小網，她小心地刨開周圍的土，忽然發現草根下藏著個小土洞，裡面有幾隻白色的幼蟲在動。
“這是...蠐螬？“她認出這是金龜子的幼蟲，宮裡的花匠說這東西會啃花根。
“是好東西。“林修走過來，用草葉把幼蟲挑進個小布袋，“油炸了能吃，還能入藥，治跌打損傷很管用。“
靈毓秀皺了皺眉，倒不是覺得噁心，只是沒想過這東西還有這用處。秦牧在一旁笑道：“上次屠夫爺爺用這個炒了盤菜，說比肉還香，你要不要試試？“
“不了，謝謝。“靈毓秀搖搖頭，把挖好的草放進簍裡，“我還是更喜歡婆婆做的青菜。“
林修把布袋繫好放進竹簍：“不想吃也正常，山裡的東西，不是誰都能習慣。就像這凝神草，看著普通，卻是瞎子叔離不得的東西，萬物都有它的用處。“
三人邊採邊聊，竹簍漸漸滿了。靈毓秀的額角沁出些汗，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忽然發現手腕上沾了點草汁的綠，像是不小心蹭到的。
“這草汁洗不掉，得用草木灰搓。“林修見了，隨口道，“回去讓婆婆給你找點，別弄髒了衣衫。“
“無妨，本就是粗布衣裳。“靈毓秀倒不在意，她現在穿的這件青衫是婆婆給的，布料厚實，比她帶來的錦緞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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