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忽然想起什麼：“對了，林修哥，昨天聾子爺爺說，西邊山谷的溪流裡漲水了，把去年埋下的酒罈子衝出來了，要不要去看看？“
“晚點去吧，先把藥草送回去晾著。“林修看了看天，“趁著有陽光把草曬上。“他轉向靈毓秀，“七公子要是不累，回頭可以去溪邊看看，那裡的鵝卵石挺好看，我們去撿一些來壓藥。“
“好啊。“靈毓秀點頭，她還挺想看看山裡的溪流是什麼樣的。
路過一片松林時，林修忽然停住腳步，側耳聽了聽：“前面有動靜。“
秦牧立刻握緊了腰間的短刀——那是瘸子爺爺給她打的，雖然不大，但很鋒利。靈毓秀也下意識地摸了摸扇柄，山河扇的鎏金在陽光下閃了閃。
林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撥開樹枝往前看了看，忽然笑了：“是瞎子叔，在那邊採松針呢。“
兩人這才鬆了口氣，走上前去。瞎子叔正蹲在松樹下，手裡拿著個布包，正把松針往裡面放，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雖然眼睛看不見，卻準確地朝著他們的方向：“是林修和牧兒？還有位客人？“
“是我，靈毓秀。“她上前一步，“叔在採松針？“
“嗯，回去煮水喝，安神。“瞎子叔的聲音很溫和，“你們採凝神草了？“
“採了不少，夠您用些日子了。“林修把竹簍往他面前遞了遞，“您要的話，先拿些回去。“
“不用，你們先晾著吧。“瞎子叔站起身，手裡的布包已經滿了，“我這就回去了，晚上來我屋喝松針茶。“
“好。“林修應下。
看著瞎子叔拄著柺杖慢慢走遠，靈毓秀忽然道：“叔的耳朵真靈。“
“他不是靠耳朵，是靠氣。“秦牧解釋道，“瘸子爺爺說，瞎子叔能聽見萬物的氣息，草在長，風在動，他都知道。“
林修補充道：“就像聾子爺爺能聽地脈，屠夫爺爺能聞血腥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事，湊在一起，才能守著這殘老村。“
靈毓秀望著瞎子叔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邊的林修和秦牧，忽然覺得這殘老村雖然偏僻，卻比她待過的任何地方都要紮實。這裡的人或許都帶著過去的故事，但他們在一起，就像這山上的草木，根連著根，誰也離不開誰。
她低頭看了看竹簍裡的凝神草，葉片上的露珠已經幹了，留下點淡淡的白痕。就像她現在的日子，雖然沒有宮裡的繁華，卻有著踏實的安穩，這種感覺，其實也不錯。
“快晌午了，我們該回去了。“林修把最後一株凝神草放進竹簍。
快到村口時，三人忽然停下腳步，遠遠看見兩艘紙船停靠在村門口的空中。
“咦，那是什麼？”秦牧抬頭看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