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呀,發這麼大脾氣。”
馬皇后緩緩推開門,卻見地上滿地都是扔開的奏摺,顯然又跟之前幾天的情況一樣。
而朱標一邊安撫自己老爹,一邊將奏摺撿起來。
馬皇后隨手拿過一本來看了看,她想知道到底什麼事,讓朱元璋氣成這樣!
按理來說,他自從登基以後,已經甚少發這樣大的脾氣了!
結果拿起來一看,是胡惟庸遞上來的,馬皇后頓時心中有幾分瞭然。
……
與此同時。
丞相府。
胡惟庸的書房裡此刻燈火通明。
丞相府前大門緊閉,而角門那裡卻悄悄開著一扇門,小轎子絡繹不絕地往裡面進。
趁著月黑風高,天色昏暗,一時間丞相府上下,竟然塞了不少人進去。
好在丞相府夠大,也不至於顯得擁擠。
李善長姍姍來遲。
為了怕人認出來,節外生枝,他特地換了一身樸素的衣服坐在轎子裡,一路進入丞相府,這才敢掀起簾子往外看。
畢竟他現在是要告老還鄉之人。
鹽鐵和茶馬古道的事,已經讓他摔了一個大跟頭,這個節骨眼上,要是被錦衣衛看到他跟胡惟庸來往密切,那恐怕又是一個滅頂之災。
李善長很小心,一直要求自己在沒人的地方才能下來,跟那些淮西文臣都不一樣。
下了轎子,由著府上專門侍奉胡惟庸的奴僕引著,李善長暢通無阻地來到書房。
此時,胡惟庸正倚靠在椅子上,默默思考,房間空無一人。
“老爺,國公爺來了。”奴僕低聲道。
聽見稟報聲,胡惟庸這才反應過來,立馬起身:“快進。”
片刻,他就見到了李善長。
近來幾日,李善長在朝廷中非常敏感顯眼,胡惟庸已經不少日子沒跟他說話了。
兩人都在避嫌,生怕染上對方的事。
李善長也壓根沒打算讓胡惟庸在皇帝面前說說好話,畢竟在他看來,胡惟庸的屁股在皇帝心裡,也不是乾淨的。
沒有說話之前,可能也就是引咎辭職,辭官歸故里,若是真說了,沒準皇帝會以為他們自成一黨,官官勾結!
因此,這才沒敢在表面上跟胡惟庸勾結在一起。
今日,是胡惟庸主動找到李善長,叫人傳話,說是有要事相商,他這才漏夜前來。
據說還有一眾淮西文臣。
李善長知道,胡惟庸這是坐不住了。
這段時間以來,皇帝的動作實在不小,又是攤丁入畝,又是鹽鐵專賣,總之很頻繁。
胡惟庸有些怕了。
李善長不好不賣這個面子,他現在表面上辭官了,可總想著以後在朝廷裡,能有人提一嘴為他,讓他再度還朝。
所以,跟胡惟庸這條關係線,既不能太明確,也不能太暗淡。
“胡相。”李善長一進來先打了個招呼問候:“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