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折煞學生了!國公快請。”胡惟庸親自上前迎接道:“我還是老樣子,自你走後,朝堂上的局勢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聖心難測啊。”李善長嘆了一口氣。
他等著胡惟庸的下文。
果然,胡惟庸沒有讓他失望,很快就接話道:“國公,難道你不覺得近來陛下十分反常嗎?”
當然反常了!
李善長心說,這麼多年的鹽鐵和茶馬古道不查,突然就想起這個事了,找了他的麻煩!
難道這還不奇怪嗎?
不過李善長留了個心眼,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想聽聽對方怎麼說。
因為他知道,胡惟庸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的,他肯定是知道點什麼了!
“胡相的意思是?”李善長佯裝疑惑。
下一刻,胡惟庸便哼了一聲,用一種怨毒的口氣說:“我經過幾經查探,終於讓我發現了點眉目。”
“是什麼?”李善長也十分好奇。
“我身邊的人說,陛下近來除卻在宮裡,還時常帶著太子跟四殿下,出入昭獄!”
“而且你有沒有發現,陛下每次出來之後,都會對朝堂有或大或小的改變!”
“從之前水患到攤丁入畝,還有最近的茶馬走私,都是如此!”
胡惟庸說了一大堆,李善長越聽越皺眉,心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所以胡相的意思是?”李善長遲疑地問。
胡惟庸重重地道:“依我看,極有可能裡面有一個什麼人在給陛下出謀劃策!”
“什麼!”李善長一驚,但旋即一股深深的不信又湧上他的心頭:“這聽起來似乎太天方夜譚了。”
“陛下這種人,豈是會隨意聽取別人意見的?當年劉伯溫的話他也不曾全聽,更何況是親自去詔獄裡,搞三顧茅廬嗎?”李善長越說越覺得離譜,不由得笑了起來:“莫不是胡相近來煩心事太多,想岔了?”
胡惟庸眼見對方不信,嘆了口氣:“老師,原先我也是不信的。陛下這種性格,怎麼可能如漢昭烈帝一般三顧茅廬呢?那此人能耐到底該有多麼驚世。”
“可是事實如此,由不得你不信!”
“不然,你自己想想,陛下是不是都是最近這段日子裡,做了這麼大變化動作,很多新政,分明是之前他也贊同的,驟然間,說變就變,難道不奇怪嗎?”
胡惟庸這番話,的確說到了點子上。
李善長確實覺得太離譜了,一個人的變化怎麼能這麼大?
更何況,陛下一直沒精力管茶馬古道的事,怎麼忽然就開始查了?
而且是根本沒有經過他們,直接讓錦衣衛毛鑲去查的!
這不是懷疑,根本就是拿著答案找問題!
若說這一點,沒有人在背後指點,李善長一輩子也想不通!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個人在大獄裡攛掇陛下?”李善長狐疑地問。
胡惟庸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此人不僅有點能耐,還暗中針對淮西文臣!”
說到這裡,胡惟庸難免氣憤了起來:“我淮西文臣到底什麼地方惹到這個人了,他要如此挑唆我們,給陛下出的餿主意全是針對我們淮西的!”
“那你覺得,此人代表的又是哪一派?”李善長試探地問。
胡惟庸搖了搖頭:“這個我還說不準,只是昭獄是錦衣衛的地方,我的人不好查探,所以裡面關押的到底是誰,到底是哪一派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至今沒有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