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離開珠市口衚衕,回到東廠。屁股還沒有坐熱。
東廠掌刑千戶孫雲鶴,匆匆忙忙走過來,彎腰躬身稟報:“督主。我們在諸位閣老的府邸,還有三品官員的府邸,都安插有東廠眼線。”
“昨夜,子時六刻。袁崇煥走後門,進入孫閣老的府邸。”
“兩人在後院內宅,東廂房談了大概有一刻鐘。袁崇煥便告辭離開。”
魏忠賢表情頓時嚴肅起來:“袁崇煥?他想做什麼?”
要知道,袁崇煥已經被萬歲爺下了旨意,朝廷永不錄用。
他現在不是遼東經略,而是一個草民。
“都過去這麼久,袁崇煥還待在京城。”魏忠賢眉頭緊皺,本能的覺得有些端倪。
“孫雲鶴。具體的內容,有沒有聽到?”
東廠掌刑千戶孫雲鶴,苦笑一聲:“督主。我們的眼線,不敢靠得太近。害怕被孫承宗發現”
魏忠賢表情嚴肅,抬起滿是老繭的大手:“孫雲鶴。從現在開始,派人十二個時辰。監視袁崇煥。”
“袁元素,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都要監視,給咱家盯死了。”魏忠賢陰惻惻的笑容,倒三角眼擠出的褶子,顯得陰險狠辣。
魏忠賢心裡想,既然萬歲爺。這麼討厭袁崇煥,肯定是有原因的。
“五年平遼”,拿著對先帝的策略,一字不改。
分明就是想要欺騙萬歲爺。
要知道,魏忠賢當初就在天啟皇帝的身邊,極度受到寵信。他是親身見證者。
東廠掌刑千戶孫雲鶴,眼前一亮:“明白,督主。”
魏忠賢回過神來:“還有一件正事。錦衣衛擴招十萬人。”
“萬歲爺把這件事,交給了咱家。”
“咱家最近很忙,要去京營.朱雀軍.白桿兵挑選虎賁之士,進入錦衣衛。”魏忠賢十分的聰明,第一個想到從這些新軍之中選人。
“孫雲鶴。你打起十二分精神。關押在水牢裡面的豪格,千萬別讓他死了。”
“一日三餐,帶他出來。給他餵食麩餅,加點井鹽。”
“屬下明白,督主。”孫雲鶴連忙點頭,表情嚴肅。
魏忠賢拿起翡翠茶盞,拿起茶蓋子,喝了一口明前龍井:“呸!茶涼了,換茶。”
魏忠賢朝著孫雲鶴的臉,吐出茶葉。
東廠掌刑千戶孫雲鶴,沒有絲毫生氣。笑吟吟道:“你們這群小兔崽子,趕緊過來。給督主,換一杯茶。”
......
遼東,錦州。總兵府衙門。
“陛下上諭,把遼東軍政大小事務,全部交給本官。”
內閣首輔袁可立,帶著一群虎賁甲士,浩浩蕩蕩進入總兵府衙門。
“本官作為內閣首輔,兼遼東督師。任命趙率教為錦州總兵。”
“吳襄,從即刻起。汝帶著家眷,離開錦州。前往山海關,敕封為遼東總兵。帳前聽命!”袁可立身穿一品文官,大學士官袍。昂首闊步,注視著吳襄。
換句話來說,吳襄還是升官了。
遼東總兵,權力是在遼東督師和遼東巡撫的下面。
算是遼東軍的三號人物。
吳襄表情悲愴,心裡滿是擔憂。雙手抱拳:“袁閣老。下官聽命。”
“只希望,閣老能夠上奏疏。讓陛下善待,我兒子吳三桂。”
內閣首輔袁可立,表情嚴肅,右手撫摸頜下長鬚,淡淡道:“吳襄。只要你忠於陛下,忠於朝廷,忠於大明。”
“為大明立下功勳,多多斬殺建奴。”
“陛下,不是濫殺無辜的君父。我大明,沒有紂王。”袁可立這番話,可謂是一語雙關。
“當然,吾也親筆上奏疏。勸誡陛下,善待吳三桂。”
吳襄回過神來,不由得鬆了口氣:“卑職,多謝閣老!”
吳襄改口,稱呼自己是卑職。
這就表明他因為,兒子的生命安危,選擇了服軟。
.....
話分兩頭,朱由檢穿著龍袍,坐著轎攆,翹著二郎腿。
錦衣衛和騰驤四衛,派出500人保護。
王承恩穿著大紅色鬥牛服,跟在轎攆身邊,叮囑道:“你們這群奴婢,轎攆要穩。四平八穩。”
“去坤寧宮,王承恩。”朱由檢轉過頭,瞥了一眼,吩咐道。
“擺駕!坤寧宮!”
王承恩連忙挺胸抬頭,扯著嗓子大喊。
過了一會,轎攆停在坤寧宮前面。四平八穩的放下來。
朱由檢剛剛走進坤寧宮,就看到周皇后牽著一個女子的白嫩小手,坐在一架織機面前,親手叫她紡織。
“皇后。”朱由檢打了一聲招呼,原主的記憶突然閃過。
原來這個青春靚麗的女子,是朱由檢同父異母的妹妹,朱徽媞封號樂安公主。
“臣妹,見過皇兄!”樂安公主看到朱由檢,喜笑顏開,連忙站起身行禮。
“徽媞。好久不見啊,你過得還好嗎?駙馬有沒有欺負你?”
朱由檢坐在黃花梨木圓凳上,開始找話題。
樂安公主下嫁鞏永固,是天啟六年下嫁。
樂安公主聽到這句話,滿臉的怨氣,臉色變得很難看:“實不相瞞。皇兄,臣妹和駙馬每個月才能見上一面。”
“啊?這是為何?這裡面,有什麼端倪?”朱由檢有些一頭霧水,看著樂安公主。
周皇后連忙開口:“樂安,你別怕。有什麼委屈,連忙說出來。本宮替你做主。”
“皇兄,皇嫂。我們這些公主,過得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