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伊莉絲也被蘇景塵劇烈的反應嚇了一大跳。
整個人像受驚的兔子猛地縮回池水裡，只露出一雙溼漉漉、充滿驚慌和無措的大眼睛，眼淚流得更兇了，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
“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很難過……它自己掉下去的……”
她看著蘇景塵疼得煞白扭曲的臉和那被淚水打溼、隱隱滲出血跡的繃帶，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名為“愧疚”的情緒狠狠攥住了她冰冷的心臟。
她手足無措地泡在血水裡，想靠近又不敢，想道歉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發出細碎的、壓抑的啜泣聲，小小的肩膀一聳一聳，比剛才被冷落時委屈百倍。
石室裡，只剩下蘇景塵壓抑的痛嘶和伊莉絲小動物般的嗚咽交織在一起。
一個疼得想死，一個委屈得要死。
拉扯？
這簡直是物理和精神的雙重暴擊！
蘇景塵在劇痛中絕望地想：這“唯一血奴”的任務，怕不是要把他活活“拉扯”成碎片吧？
……
血池中那令人心悸的猩紅，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稀釋、淨化，緩緩褪去。
清澈的地下泉水重新佔據了主導，將最後一絲血色推擠到邊緣，直至徹底消失。
伊莉絲公主，吸血鬼一族尊貴的小殿下，她的成人之禮，伴隨著池水的澄清，正式宣告完成。
嘩啦一聲水響，伊莉絲從池中站起。
溼透的華貴長裙緊緊貼附在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上，勾勒出少女初成的曼妙曲線。
她原本如冷玉般毫無血色的肌膚，此刻彷彿被注入了生機，透出一種瑩潤的、帶著淡淡粉意的光澤，像初綻的桃花瓣浸染了朝露，整個人褪去了幾分蒼白脆弱，多了幾分驚心動魄的明豔。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變化，是她小巧紅潤的唇角——那原本象徵著掠食者身份的、尖銳森冷的獠牙，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顆小巧可愛、微微探出唇瓣的……小虎牙！
這讓她精緻絕倫的容顏，平添了幾分嬌憨與無害。
她赤著腳，踏著冰涼的池邊石階走上來，溼漉漉的銀髮貼在臉頰和脖頸上，水珠沿著髮梢滴落。
她站在蘇景塵面前，微微低著頭，那新長出的小虎牙無意識地輕輕抵著飽滿的下唇，留下淺淺的齒痕，彷彿再用力一點就能咬破那層嬌嫩的面板。
她的雙手緊張地絞在胸前華麗的蕾絲上，淡金色的眼眸閃爍著期待與忐忑交織的光芒，像一隻剛學會親近人類的小獸。
“謝……謝謝你的血。”
她的聲音依舊細軟，卻比之前多了幾分底氣，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
“我們……我們可以當朋友嗎？”
這句話彷彿用盡了她此刻所有的勇氣，說完後，她甚至不敢直視蘇景塵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般快速扇動。
蘇景塵躺在地上，虛弱地看著眼前這位完成了“蛻變”的公主殿下。
看著她從血池中走出，看著她肌膚生輝，看著她那對兇器變成了萌物小虎牙，再看著她此刻這副明明身份尊貴卻慫得像只小鵪鶉的模樣……
強烈的反差讓他忍不住牽動嘴角，喉嚨裡溢位幾聲沙啞卻爽朗的輕笑。
“呵呵……”
他喘了口氣，帶著一絲自嘲和看透世事的調侃。
“尊貴的吸血鬼小姐，我不過是你宮殿裡一個低賤的血奴罷了，放幹了血也只剩半條命。朋友？這個詞太重了，我可配不上。”
伊莉絲聞言，秀氣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
朋友？
是啊，按照族規和教導，一個血奴，一個食物來源，怎麼能是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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