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光透過竹窗縫隙,在床榻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柳神睫毛輕顫著睜開眼,首先感受到的是腰間那道溫熱的臂膀。她動了動指尖,腹中小生命像是感應到母親甦醒,輕輕踢了踢她的肚皮。那微弱卻清晰的觸感讓她唇角不自覺漾起笑意,剛想側身看看林陽的睡顏,腰間的手臂卻驟然收緊,將她往懷裡又帶了帶。
林陽的下巴在柳神發頂蹭了蹭,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醒了就想跑?”
“誰要跑了?只是想看看我的夫君。”柳神微微笑了笑,語氣裡滿是無奈。
“那現在看到了?”林陽低笑一聲,睜眼時眸中還帶著未散的睡意,卻精準地捕捉到柳神眼底的調侃,“倒是柳神老婆,昨夜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話一出口,柳神耳尖瞬間紅透,伸手在林陽胳膊上拍了一下:“不許提!”昨夜她卸去時間陣法時的縱容,此刻想來竟有些羞赧——明明說好“輕點就好”,最後卻被林陽纏得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
林陽捉住柳神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咬了咬指尖,才順勢將人完全攬進懷裡:“好,不提。不過有件事得說,”他低頭,鼻尖蹭過她眉心的柳葉神紋,“三千法則圓滿後,你的氣息更柔和了,連帶著混沌靈根都多了層暖意,想必是小傢伙在幫你溫養本源。”
柳神抬手覆上小腹,那裡的動靜比清晨更明顯了些,像是在回應林陽的話。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她忽然想起什麼:“說起來,我們還沒給小傢伙取名字呢。夫君可有想法?”
“青瑤,不隨你我姓。”林陽輕聲道,“‘青’取自你我本源的青蓮與柳木;‘瑤’含美玉之華,又有草木之柔。她生而無姓,便意味著從一開始就掙脫‘道主之後’的束縛,往後她的道,只屬於‘青瑤’自己。”
柳神望著林陽認真的眉眼,心中暖意流淌。她能聽懂這名字裡的深意:不隨姓並非疏離,而是給了孩子最大的自由。像他們這般立於大道之巔的存在,血脈本就是無形的枷鎖,“無姓”二字,反倒讓她真正擁有了“為自己而活”的可能。
“青瑤……”柳神輕聲念著這個名字,指尖在小腹上輕輕一點,那裡立刻傳來一陣歡快的胎動,“她應了,看來是喜歡這個名字。”
“喜歡就好。柳神,我們出去坐坐吧。”林陽看向柳神,輕聲說道。
“出去可以,不過夫君,你先把我們的衣服變回來。”柳神說著,指尖輕輕戳了戳林陽的腰側,眼尾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
昨夜兩人折騰到後半夜,身上的青蓮外袍早不知散落到了哪裡。此刻肌膚相貼雖暖,卻總覺得少了些遮掩。
林陽低笑一聲,抬手輕揮,兩道青芒便從竹床兩側的光暈中升起:一道化作繡著柳葉紋的淡綠長裙,溫柔地裹住柳神的身軀;另一道凝成月白長衫,自動貼合他的身形。
“這樣總行了吧?”林陽替柳神理了理鬢邊的碎髮,指尖不經意蹭過她的耳廓,惹得她微微縮了縮脖子。
柳神攏了攏裙襬,滿意地從懷裡掙開,赤足踩在微涼的竹地板上。可還沒走兩步,就被林陽從身後輕輕攬住腰:“柳神老婆有點不乖了,還光著腳?就不怕我晚上‘懲罰’你嗎?”
柳神被林陽圈在懷裡,鼻尖縈繞著熟悉的青蓮香,聽著那帶點戲謔的話,耳尖“騰”地又紅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光腳時,林陽總會變著法子碰她的腳。此刻,她下意識蜷了蜷腳趾,卻被林陽順勢握住腳踝。他的掌心很溫熱,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細膩的腳背,那觸感讓她渾身泛起細碎的戰慄,連聲音都軟了幾分:“哪有光天化日就說‘懲罰’的?”
林陽低笑一聲,非但沒鬆手,反而彎腰將柳神打橫抱起,另一隻手還不忘捏了捏她的腳心,惹得懷中人輕顫著捶了他一下:“再說了,摸自家道侶的腳,天經地義。誰讓柳神的腳這麼軟,還帶著清潤氣。”
柳神被林陽說得臉頰發燙,只能把臉埋在他頸窩,悶悶地說:“就你歪理多,再鬧我真不理你了。”
“不鬧了不鬧了。”林陽低笑著應下,腳步卻沒往竹舍外走,反而抱著柳神在窗邊的軟榻坐下,指尖仍捏著她的腳踝沒鬆開,“這不是怕你剛起身腳涼嗎?讓我焐焐。”
林陽指尖的動作忽然頓住,目光落在柳神瑩白的腳背上,那裡的肌膚細膩得像暖玉,連血管的紋路都透著淡淡的青色,他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沒再說話,只是微微俯身,將那隻被他握著的腳抬到唇邊。
唇瓣落下時很輕,帶著他呼吸的溫熱,落在腳背中央那片最細膩的肌膚上。沒有用力廝磨,只是輕輕一吻,像晨露落在新葉上,短暫卻清晰。
柳神渾身猛地一顫,像有電流順著腳背竄上來,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她下意識想縮回腳,卻被林陽牢牢攥著腳踝,那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掙脫的執拗。
“夫君!”她的聲音帶著驚惶的顫音,耳尖紅得快要滴血,連脖頸都泛起了粉色,“你……你幹什麼!”
林陽卻沒抬頭,只是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被吻過的地方,那裡的肌膚已經燙得驚人。他低笑一聲,聲音裡的沙啞混著點得逞的笑意:“焐腳啊,剛不是說了?”
“哪有夫君這麼焐腳的!”柳神又羞又氣,伸手想去推林陽的肩膀,腰卻被他另一隻手牢牢按住,動彈不得。她能清晰感覺到他唇瓣離開時,腳背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那觸感像生了根似的,順著血管往心臟裡鑽,弄得她心尖都發顫。
林陽這才緩緩抬頭,眼底的笑意亮得驚人,他故意用指腹在她腳腕處輕輕捏了捏:“這樣焐得快。你看,這才一會兒,就暖透了。”
柳神被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堵得說不出話,只能氣鼓鼓地瞪著林陽,眼眶卻有點發紅,不是委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弄慌了神。她活了萬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卻偏偏栽在林陽這些“不正經”的舉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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