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神依言閉上眼，指尖輕輕搭在膝頭。隨著心念微動，一縷青濛濛的氣息從指尖溢位，剛飄到兩人中間，林陽指尖便升起一縷淡青色流光，如游魚般主動纏了上去。
兩道氣息相觸的瞬間，沒有預想中的衝撞，反而像溪水匯入河流，自然而然地交融成一股新的氣流。這氣流順著案几盤旋一週，又分別落回兩人眉心。
柳神只覺識海一陣清明，原本對新道基的些許滯澀感徹底消散；林陽也感覺到，斬道後殘留的最後一絲大道反噬，竟被這股氣流輕輕撫平。
“這便是‘你中有我’？”柳神的聲音帶著驚喜，指尖的青濛氣息又濃了幾分，“連運轉都這般順暢。”
“因為我們本就有姻緣線相牽，本源又早已相融。”林陽指尖的流光也愈發柔和，兩道氣流在兩人中間盤旋得更快，“現在試著將氣息往我的體內送一寸，不用擔心我會受傷，我會接住。”
柳神猶豫了一瞬，還是推動自身氣息，那縷青濛氣流剛觸到林陽的衣襟，就被他體內湧出的青蓮氣息溫柔地裹住，順著經脈緩緩滲入，沒有絲毫排斥，反而像久別重逢的老友，在他的丹田處盤旋一週，又帶著一股更精純的生機流回她自己體內。
“怎麼樣？”林陽的聲音帶著笑意，他能感覺到柳神的氣息在體內流轉時，連創世青蓮的本源都泛起了漣漪。
柳神指尖微微蜷縮，感受著那股帶著青蓮清冽的生機流回體內。原本因化形而略顯空蕩的丹田，竟像是被溫水漫過般充盈起來。睜開眼時，眸中已沒了先前的猶豫，只剩明澈的欣喜：“不僅沒有排斥，還像是被滋養了。”
望著柳神眼底的亮色，林陽指尖流光又濃了些：“這才只是開始。你再試試，這次不用刻意控制，讓氣息順著姻緣線的牽引走。”
柳神依言放鬆心神，不再刻意引導氣息。那縷青濛氣流果然如林陽所說，順著手腕上隱隱發燙的姻緣印記，自發地朝他飄去。這一次，氣流未等靠近，林陽體內的氣息便主動迎了上來。兩道氣息在空中交織成螺旋狀，像擰成了一股繩，順著彼此的經脈同時湧入。
“嗡——”柳神只覺識海輕顫，眼前彷彿浮現出兩株交纏的靈根。
一株是三十六品創世青蓮，蓮葉舒展間法則流轉，另一株是她的本體，枝條輕搖時萬法生滅。
兩株靈根的根鬚在虛空中相互纏繞、滋養，青蓮的鋒芒被柳根的溫潤中和，柳根的柔和又因青蓮的銳利添了幾分韌性。
“我們的本源在共鳴？”柳神的聲音帶著驚歎。
她能清晰看到林陽青蓮大道的脈絡，那些曾讓她覺得晦澀的蓮紋，此刻竟變得清晰易懂。而林陽也能透過這共鳴，感知到她混沌靈根中造化玉碟的運轉，三千法則符文在根鬚間流轉的軌跡，一目瞭然。
林陽指尖的流光與柳神的青濛氣息徹底相融。他看著她眼底映出的青蓮虛影，唇角笑意溫和：“不止共鳴，是真正的‘你中有我’。以後修煉時，你若對某條法則生疑，只需引動這股交融氣息，便能直接看到我對這條法則的感悟；反之，我也一樣。”話音剛落，二人中間的氣流忽然炸開，化作漫天光點，分別融入他們的眉心。
柳神只覺腦海中多了些關於“破界”的感悟，那是林陽斬道時的心得，“這功法連感悟都能共享？”她抬手撫上眉心，那裡還殘留著交融的暖意，“方才那瞬間，我好像親歷了你斬破原界大道的過程。”
“是‘映照’而非‘共享’。”林陽指尖輕叩蒲團邊緣，案几上的青瓷茶杯忽然自行懸浮，杯中憑空生出茶湯，“就像鏡子照影，你能看到我的道，卻不必走我的路；我能感知你的法，卻不會取代你的意。最終還是要在自己的道上紮根，只是多了面‘鏡子’，能少走些彎路。”
柳神望著懸浮的茶杯，忽然指尖微動。那杯茶湯表面竟泛起漣漪，凝結出一片小小的柳葉。柳葉舒展間，茶湯裡竟生出細微的草木清香，“倒是比尋常功法有趣多了。”她指尖輕彈，柳葉化作青芒融入茶湯，抬眸望過來時，眼尾帶著笑意，“那以後修煉，豈不是要天天這樣‘貼貼’？”
林陽看著柳神眼尾那抹狡黠的笑意，指尖在蒲團上輕輕一點，案几上懸浮的茶杯便聽話地飄到她面前，杯沿還凝著片小小的青蓮虛影。
“貼貼自然可以，”林陽身子微微前傾，聲音壓得低了些，“不過柳神要是覺得‘貼’著不夠真切，換成親親也一樣能引動交融氣息，說不定還能更快些。”
柳神剛要去接茶杯的手頓在半空，耳尖“騰”地一下又紅了，不由得瞪了林陽一眼，卻沒真動氣，指尖輕輕撥弄著茶杯邊緣的青蓮虛影：“就知道你沒正經。剛教完功法就想耍賴，哪有這樣的？”
“這可不是耍賴。”林陽一本正經地往前湊了湊，“你想啊，唇齒相接時氣息交融得最順，比起坐著‘貼’著，親親時本源流動更快，說不定一次抵得上尋常修煉半個時辰。”
柳神明知道林陽是故意逗自己，指尖卻還是沒忍住捏了捏茶杯的耳柄。瓷杯的涼意透過指尖傳來，才稍稍壓下心頭的燥熱。她抬眸瞪過去，眼尾的粉暈卻洩了氣，哪有半分威懾力，反倒像含著水光的嗔怪：“按你這說法，往後修煉都不用正經打坐了，整天抱著親就好？”
“也不是不行。”林陽往前湊了湊，聲音裡的笑意漫出來，“反正竹舍安靜，我們大可以從早親到晚。柳神若是不信，我們現在可以試一試。”
柳神點了點頭，語氣坦然：“畢竟又不是沒親過，試試就試試。”
話剛落音，林陽就已俯身湊了過來。這次沒像昨夜那般帶著霸道的侵佔感，唇瓣落下時很輕，只在她唇上輕輕廝磨。柳神睫毛顫了顫，沒躲，反而微微仰頭，指尖下意識攥住了他的衣襟，卻沒用力，倒像是怕自己坐不穩。
氣息在唇齒間悄然交融，比在蒲團上打坐時順暢百倍，柳神能清晰感覺到他的青蓮本源順著吻勢漫過來，帶著破而後立的清冽，卻在觸到她靈根時自動放軟了鋒芒，而她的氣息也順著往上湧，將那抹清冽裹住，添了幾分草木的溫潤。
林陽指尖輕輕托住柳神的後頸，沒讓這個吻深入，只維持著唇瓣相貼的距離，感受著懷中人漸漸放鬆的脊背。直到她鼻尖滲出細密的薄汗，他才稍稍退開，指腹蹭過她微腫的唇瓣，聲音低啞：“怎麼樣？是不是比打坐快？”
柳神被吻得有些喘，臉頰泛著粉，卻還是強撐著瞪林陽：“快是快，就是有點暈。”
林陽低笑出聲，指腹輕輕擦去柳神鼻尖的薄汗，動作溫柔得不像話：“暈是因為剛化形，神魂還沒完全適應這般親近的氣息交融。多試幾次，等神魂跟上了節奏，自然就不暈了。你想啊，往後修煉總不能一直坐著‘貼貼’，若是遇上個需要臨時穩固道基的場合，難道還得先擺兩個蒲團？倒不如現在把‘親親悟道’練熟了，既能省時間，又能隨時隨地穩固本源，多划算。”
柳神被這套歪理說得一愣一愣的。她眨了眨眼，望著林陽近在咫尺的俊臉，鼻尖縈繞的青蓮香混著他的氣息，竟真的沒剛才那麼暈了，“好像……有點道理？”她聲音帶著點不確定，像是預設了林陽的說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