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神望著林陽眼底的深邃,聲音裡帶著憧憬:“若真能如此,那她的道,倒是比你我都更圓滿幾分。”
林陽低笑一聲,將柳神往懷裡又緊了緊:“圓滿與否,本就無定數。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的青瑤,定會是這世間最特別的存在。”他低頭,鼻尖蹭過柳神的發頂,“不過眼下,還是先想想怎麼讓這小傢伙安穩降生。她在腹中融合兩道大道,對本源的消耗定然不小,你得多溫養著些。”
“我知道。”柳神輕輕點頭,抬手覆上小腹,混沌靈根的溫潤氣息緩緩流淌,滋養著內裡那團小小的生命,“有造化玉碟在,本源消耗倒不算什麼。只是她這般折騰,怕是要比尋常孩子晚些降生了。”
“晚些也好,讓她在孃胎裡多待些時日,將均衡大道的根基打牢些,往後也能少走些彎路。”
日子在平靜中緩緩流淌。竹舍內,柳神每日靜心溫養本源,感受著青瑤在腹中的變化;林陽則時常佈下時間陣法,陪她一同悟道,偶爾還會故意逗弄,惹得柳神紅了耳根,卻又無可奈何。
石村的生活依舊鮮活,轉眼又過去了大半個月。狽村的人時常越界,甚至挖下了許多獸坑,石村有人不慎墜入,險些被坑底鋒銳的鐵矛洞穿,為此幾乎爆發流血衝突,好在最後關頭狽村的人退走了。
幾次衝突後,狽村的人收斂了不少,可石村的人仍不放心,派人夜間摸過去,遠遠聽到村中傳來陣陣驚人的嘶吼聲。
一切又恢復了寧靜。幾日後,石村狩獵隊運氣不錯,在山中發現了異獸爭鬥後留下的一地屍體。
山脈深處不時有太古遺種發生衝突、相互廝殺,可能引發可怕的災難。這次便是如此,多虧林陽先前佈下了結界,才沒波及到村子。
“族長,光是龍角象就死了八頭,還有幾頭雪白的月犀,更有不少其他巨獸。若是製成肉乾,足以夠我們村子吃很久。”石林虎帶著狩獵隊拖回一部分獵物,正召集人手去運回剩餘的猛獸。
“好,好,好!”族老們都很高興,許多村民紛紛出動,去山中接應。
“好多巨獸啊!我們也去,肯定能收集到很多真血!”一群孩子嗷嗷直叫。
這兩年裡,他們見石昊的本領越來越大,都按捺不住。有《青蓮鍛體訣》輔助,他們也不再抗拒藥浴,每次都乖乖在銅鼎中接受洗禮。如今得知有大批珍貴的寶血,自然興奮不已。
“我也去!紫雲,你在村中等我。”石昊看向身旁的青鱗鷹,輕聲說完,便緊隨眾人出村。
然而,男女老少一大群人剛走到半路,就見石飛蛟渾身是血,帶著一群族人逃了回來,披頭散髮,模樣悽慘。
“飛蛟怎麼了?”石林虎大聲問道。
“虎哥,又是狽村,他們截殺我們,搶走了剩下的所有獵物!”石飛蛟咬牙切齒。
“什麼?真是欺人太甚!我們一再容忍,他們竟把我們的好脾氣當成懦弱了嗎?!”石林虎怒吼道。
石村的人都按捺不住了。一而再,再而三,狽村的人始終盛氣凌人,這已不是第一次出手了。
“有沒有兄弟丟掉性命?”
“沒有,不過有幾個遭受重創,脾臟等被鐵箭射穿,不知會不會落下病根。”
“什麼?下手這麼狠,跟他們拼了!”村民們頓時炸了鍋。屢次被欺辱,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那個小崽子真歹毒,那幾箭都是他放的。若非他們村中的一位老者搖了搖頭,他絕對會連殺我們多人。”二猛的父親渾身是血地說道。
“一個崽子而已,能多厲害?難道你們還被他欺負了不成?”一位瘸腿漢子不滿地說。
“自然不怕,只是他們人數是我們的數倍。幾個兄弟胸前都墊著三層精鋼厚甲,全被他射穿了,村中也只有我和虎哥能做到。”石飛蛟搖了搖頭。
“搶回屬於我們的獵物,這口氣我們咽不下!”
“對,搶回來!”石村眾人群情激憤,握著骨棒與闊劍的手青筋暴起。連最年幼的孩子都攥緊了拳頭,石村的血性在一次次挑釁中被徹底點燃。
石雲峰拄著骨杖,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一絲厲色,卻仍強壓著怒火:“狽村人數數倍於我們,且有那神射手崽子坐鎮,硬拼只會讓更多人受傷。”他望向竹舍的方向,聲音帶著猶豫,“只是……”
“族長爺爺,我們不怕!”石昊從人群中擠出,小臉上滿是與年齡不符的堅定,“林先生說過,遇強則強,退一步只會被得寸進尺!”
話音剛落,一道清冽的聲音自竹舍方向傳來,漫過石村的每一寸土地:“遇強則強,退一步只會被得寸進尺,而進一寸,方能讓宵小知敬畏。”
林陽的聲音不高,卻帶著斬釘截鐵的篤定,像一柄無形的劍,瞬間刺破了石村眾人心中的猶豫。竹舍前的結界輕輕波動,他牽著柳神的手緩步走出,月白長衫在風中輕揚,眉心的青蓮印記流轉著淡淡的光華。
柳神依偎在他身側,淡綠長裙上的柳葉紋隨步履輕搖。她雖未言語,周身溫潤的氣息卻如春風拂過,讓石村眾人躁動的心緒漸漸平復。她腹中的青瑤似有感應,輕輕動了動,一股微弱卻平和的道韻悄然瀰漫。
“林先生!”石雲峰眼中燃起希望,拄著骨杖迎上前,“狽村欺人太甚,搶我獵物,傷我族人,您說……”
“獵物該搶回,公道該討還。帶著石昊一起去吧,那個小崽子讓石昊去對付。”林陽打斷他的話,目光掃過石村眾人緊握武器的手,抬手輕揮,一道青芒掠過石飛蛟等人的傷口,那些深可見骨的創痕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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