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麗眨了眨眼。
她像是溺水者忽然呼吸到新鮮空氣般從粘稠潮溼的幻想掙脫而出。
凱麗堅定不移地相信神秘的存在。
她從小就經常會陷入莫名的強烈情緒和繽紛幻覺。
當然,她第一反應也是自己患上了心理或精神疾病,她也為此去見了心理醫生,甚至一直自學心理學的知識。
可是不管是什麼醫生得出的結論都是她毫無問題,甚至將她當做來戲弄他們的頑皮孩子、
而隨著對心理學越發瞭解,她自己也越覺得纏繞她的並非大腦的器質性病變之類的東西,更像是在靈魂生根發芽的邪惡詛咒。
她似乎能夠看見隱藏在真相之下的另一個世界,窺見脆弱幕布之下的狂亂深淵。
幻覺也一直常伴隨著她, 成為她生活中習以為常的事物,和尋常人吃飯,呼吸,睡眠這些正常行為沒有多少區別。
不過即使是最好的朋友艾奧娜,對自己的這種情況知道的也不算詳細,只是大致知道凱麗有一些小小的“神秘學”問題,而艾奧娜也十分默契從未和任何人提過凱麗的小秘密。
一旦陷入了幻覺,凱麗感知中的世界會變得完全不同,卻又並非完全脫離真實的臆想,如果要找一個詞語解釋,那麼她會選擇“幕後的世界”。
是人心背面的世界。
高聳的樹木會變得陰森可怖,似乎隨時都會把根部從地面拔出,搖晃著猙獰的枝葉衝向血肉構成的生物,乾淨的建築很可能爬滿青苔和藤曼,如同扭動的植物和血肉互相交織,發出呼吸般的輕微顫抖,無人的街道會化身城市的邪惡巨口,吞噬所有進入的人類,動物和光線。
當然幻覺也並非都是陰暗可怖的,她也曾見過完全由冰雪鑄成的美麗高塔,燃燒著無溫度火焰的神聖教堂,金光熠熠的華美殿堂。
而更多的則是更為尋常普通的幻象。
除了建築和各種事物, 包括人類在內的生命也會在她的幻覺中變成其他東西,這種變化與非生命的改變一樣,都不是毫無邏輯的,而是符合某種規律的。
一開始她以為人類的幻覺是基於自己對他人的印象,但是對於陌生人她也能建立起符合他們性格和本質的幻覺,也正是因為許多類似的細節,她才敢斷言自己的幻覺不是精神問題。
也許在剛剛她進入這間屋子是,會產生對赫文的無端猜想,以及覺得外面的樹林和小路幽寂陰森,也是因為她不知不覺步入了幻覺。
想到這裡,她不僅鬆了口氣。
因為這就證明,赫文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其實是自己。
是她的大腦再次用獨有的方式解讀了這個世界。
幻覺已經成為了她日常理所應當的一部分,但她卻沒能在今天立馬發現其存在是因為一方面她其實並不能很準確的分清現實和幻象。
不,幻象和現實並沒有混淆,它們有著巨大而且明顯的差別,但她仍然無法正確的區分二者,應該說她的認知能力會在幻覺出現的時候發生奇妙的變化。
就像是做夢的人無法意識到自己身處夢中。
幻覺就是她時刻都會踏入的夢境。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一旦幻覺產生,人類和外界都會同時出現變化,但剛剛艾奧娜和荷拉都沒有變化,所以她認為自己還處在現實之中。
但現在看來,是她的幻覺發生了新的變化,才會讓幻想分步出現的。
那麼,現在應該就是沉浸於美夢之時了。
萬物都在扭曲,生長,變形,塌縮,分裂。
現實露出了她不為人知的嶄新一面。
艾奧娜還是一隻呆萌呆萌的大胖松鼠,而荷拉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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