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五星斗聖的威壓，無形的壓力瀰漫開來，目光銳利如刀，緊緊鎖定莫千羽的雙眼，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莫千羽眉梢微挑，嘴角牽起一個極其細微、帶著毫不掩飾嘲諷的弧度，他沒有迴避凰天的目光，反而微微仰頭，那雙恢復了部分人氣卻依舊帶著冷意的眸子迎了上去。
“鳳魂界傳承萬年了吧？”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敲打在寂靜的林間，“您覺得，我莫千羽，一個區區鬥宗，有那個本事破壞它的規則，在靈魂印記層面重創凰翊，甚至無聲無息地弄死另外兩個……”
他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更濃：“若我真有這通天徹地、無視鳳魂界規則的本事，您覺得，我現在還需要站在這裡，聽您這樣質詢嗎？”
凰天的眉頭鎖得更緊，眼神深處疑慮未消，他緊緊盯著莫千羽，似乎想從他平靜的外表下挖掘出隱藏的真相。
莫千羽也毫不退讓，就那樣平靜地、帶著一絲若有若無譏誚地回視著。
空氣彷彿凝固了，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凰賜長老壓抑著憤怒的粗重喘息。
良久，凰天眼中銳利的光芒緩緩斂去，化作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算了……”他揮了揮手，彷彿卸下了某種重擔，目光轉向一直緊緊抱著莫千羽胳膊、神情緊張的鳳清兒，語氣緩和了些，“你們……去準備吧，下午便是傳承之地開啟之時，保護好清兒。”
“不勞族長費心。”莫千羽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意味，“我莫千羽的妻子，自然會用自己的命護著。”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凰賜，又落回凰天臉上，眼神深處掠過一絲瞭然，隨即用一種近乎直白的口吻，冰冷地補充道：
“另外，還請凰天族長放寬心，我音谷與天妖凰族聯姻，求的是‘姻’，而非‘聯’，我們只在意這段姻緣本身，至於天妖凰族的鳳魂界也好，其他什麼傳承也罷……”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我們沒興趣，也看不上，更不會打你們半點主意，您大可不必再費心試探。”
“你——！”凰賜長老氣得渾身發抖，剛要出聲呵斥。
凰天卻猛地抬手阻止了他。
凰天魁梧的身軀似乎有瞬間的僵硬，他霍然回頭，那雙蘊含著雷霆與威嚴的眸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銳利和深沉，深深地看了莫千羽一眼！
那眼神複雜無比，有被戳穿心思的震動，有一絲被輕視的慍怒，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彷彿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審視，他沒有說話，只是那深深的一眼，彷彿要將莫千羽的靈魂都看穿。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紫金袍袖猛地一拂！
“咻——！”
一道刺目的黃色流光沖天而起，撕裂林間的寂靜，瞬間消失在祖地深處，只留下原地激盪的氣流和一片死寂。
凰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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