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賀洲,靈山之巔,
那雙洞悉三界的佛眼緩緩閉合,慍色隱去,彷彿只是拂去了一粒微塵,
然,佛陀一念,三界皆動,
一道無聲的法旨,如漣漪般擴散,穿過無盡虛空,瞬間抵達了南瞻部洲的北方草原,
……
漠北,牙帳王庭,
一頂巨大的帳篷內,
頡利可汗,這位草原的雄主,正赤裸著古銅色的上身,任由兩個身姿妖嬈的侍女為他擦拭身體,
他滿臉橫肉,眼神中透著狼一般的貪婪與多疑,正不耐煩地聽著下方一個男人的彙報,
“大汗,唐皇李世民倒行逆施,已將境內佛寺盡數拆毀,僧侶屠戮殆盡,此乃自絕於天,天命已失!”
說話的,是一個僧人,
這僧人身形枯瘦,穿著一件打了無數補丁的灰色僧袍,袍子下襬沾滿了泥土與草屑,
看起來窮困潦倒,
可他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如同暗夜裡燃燒的鬼火,
透著一股與慈悲截然相反的狂熱與怨毒,
頡利“哼”了一聲,抓過侍女手中的酒囊,猛灌了一口,酒水順著他雜亂的鬍鬚流下,
“天命?本汗只信我手中的彎刀和胯下的駿馬!”他粗聲粗氣地說道,
“李世民是不是失了天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手下的秦瓊和尉遲恭,拳頭很硬!”
一想到渭水之畔,那兩個如同魔神般的唐將,頡利的心頭就掠過一絲陰影,
那枯瘦僧人見狀,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大汗所慮,貧僧早已知曉,唐將雖勇,終究是凡人之軀,我佛慈悲,不忍見大汗霸業受阻,特賜下神物,助大汗一臂之力,”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個毫不起眼的布袋,隨手一抖,
嘩啦啦——
金光,瞬間閃耀了整個牙帳!
成堆的黃金、瑪瑙、琉璃、珍珠,如同垃圾一般被傾倒在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璀璨的光芒,刺得頡利和他身邊的侍女都眯起了眼睛,
頡利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財寶!
然而,這還沒完,
那僧人又從布袋裡摸出十幾個玉瓶,一一擺在金銀珠寶之上,
“此乃我佛門秘煉的‘金剛大力丸’,凡人服下一粒,便可力大如牛,氣血倍增,
便是尋常牧民,也能擁有媲美百戰精兵的勇力,”
頡利的目光,從金山上移開,死死地盯住了那些散發著淡淡檀香的玉瓶,
他一把推開身邊的侍女,抓起一個玉瓶,拔開塞子,倒出一粒龍眼大小、通體赤紅的丹藥,
一股奇異的香氣鑽入鼻孔,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在加速流動,
他不再猶豫,仰頭便將丹藥吞了下去,
轟!
一股熱流,如同火焰般在他腹中炸開,瞬間流遍四肢百骸,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裡,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彷彿一拳就能打死一頭公牛!
“好!好東西!”
頡利大吼一聲,雙目赤紅,臉上的貪婪與野心再也無法掩飾,
渭水之盟的恥辱,對唐將的恐懼,在這一刻,都被這股憑空而來的力量和眼前的金山徹底沖垮,
僧人看著他那副模樣,笑容愈發陰冷,
“大汗,貧僧所言不虛吧?李世民廢佛,已是天怒人怨,如今,只要大汗振臂一揮,集結二十萬鐵騎南下,那富饒的長安城,連同城裡所有的財富和女人,都將是您的囊中之物!”
“哈哈……哈哈哈哈!”
頡利可汗仰天狂笑,聲震四野,
他一把撕碎了掛在帳內的《渭水盟約》,將其狠狠地踩在腳下,
“傳我王令!”
“召集所有部落!二十萬鐵騎,三日之內,兵臨渭水!”
“這一次,我不僅要洗刷渭水之恥,我還要踏平長安,讓李世民跪在我的馬前,舔我的靴子!”
……
三日後,長安,
太極殿,
朝會的氣氛,正是一片祥和,
廢佛的雷霆手段,不僅沒有引起動盪,反而因為查抄了海量的田產與金銀,讓大唐的國庫瞬間充盈起來,
戶部尚書戴胄,正紅光滿面地向李世民奏報著一筆筆驚人的數字,聽得滿朝文武眉開眼笑,連連稱頌陛下聖明,
李世民端坐於龍椅之上,玄色龍袍襯得他面如冠玉,氣質愈發深沉,
他平靜地聽著臣子們的彙報,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利用這筆橫財,進一步提升大唐的國力,
就在這時,
“報——!”
一聲淒厲的嘶喊,從殿外傳來,打破了這片祥和,
一名背插令旗的邊軍信使,跌跌撞撞地衝入大殿,他渾身浴血,盔甲破損,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疲憊,
他甚至來不及行禮,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聲力竭地吼道:
“陛下!八百里加急軍情!”
“突厥……突厥頡利可汗,撕毀盟約,盡起二十萬鐵騎,已……已兵臨渭水北岸!”
轟!
整個太極殿,瞬間死寂,
所有大臣臉上的笑容,都僵在了那裡,
前一刻還喜氣洋洋的朝堂,頃刻間如墜冰窟,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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